俞天离开张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他一想起张一彤刚才依依不舍的可怜相,心里就禁不住有些得意,这厮的脑中也不受控制般地杂念顿生起来。
话说俞天跟着张一彤出了后院后,本来是想直接告辞,然后去庙街“消费”一番的。
那啥?俞大少爷现在不是兜里有两钱了嘛。这厮心想,反正张一年被叫去了秋林阁,自己这十来天在青云镖局憋得也是够呛,正好趁这机会去庙街购置点物品啥的,也顺便好好地游览一番。
没想到,张一彤却孩子气般地,硬是缠着要跟他再玩几把大话骰。这丫头还挤兑似地说俞天所作的那首《蝶恋花》水平太次,必须要陪她赌几把才能报答了咱张家二小姐之前解围的“功劳”。
俞天摇头苦笑,这厮心想:就算是要报答的话,也该是你一年哥的事,和自己有个毛关系啊?
不过俞大少爷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面对刁蛮任性、俏丽可人的张一彤,这厮最终还是坳不过地应允了这丫头。
两人在张一年的书房内一赌就是小半个时辰。要不是俞天说要教她一种叫“炸金花”的新赌法,并借口说要回去制作“扑克牌”的话,这厮估计今晚就要留宿张府了。
张一彤对俞大少爷口中描述的炸金花和五十六张扑克牌极感兴趣,这丫头虽然很是不舍俞天离去,不过为了尽早能玩上“新奇”的扑克牌,张一彤还是急吼吼地喊来了卞勇,将他送出了张府。
下了张府门前的石梯,俞天意外地发现,中午与刘仁奎乘坐的马车还停在不远处的院墙边上。
似乎是听到了俞天刚刚跟卞勇谢别的谈话声,马车微微晃动了两下。紧接着,便见刘仁奎便从马车后的轿厢中钻了出来,这老家伙站定后面显疑惑地看向了俞大少爷。
俞天心下一阵郁闷,看来他准备单独去庙街消费、游览一番的打算,暂时肯定是无法实现了。这厮略感失望的同时禁不住暗道:“刘叔还真是够小心的,堂堂青云寨大当家居然在张府门外等了自己整整一下午。”
未及俞大少爷细想,刘仁奎便开口道:“怎么这时候出来了?青山,张公子没留你用晚膳吗?”
俞天在施了一礼后,便快步行向了刘仁奎,他边走边佯作诧异地回道:“刘叔还没回镖局啊?”这厮说完便接着解释道:“春鸣会一结束,一年兄就被张秋林伯父叫去秋林阁了,青山不好继续叨扰,便跟一彤小姐请辞了。”
俞天略去了陪张一彤玩了半小时大话骰这一节。当然了,俞大少爷肯定也不会提他想单独去“shoping”一番的想法。那啥?财不可外露,这厮可不想让刘仁奎知道他身上有五千两银子的“巨款”。
近前后的俞天发现,刘仁奎在他言毕后神色竟慕地一黯!紧接着,这老家伙又有些不解地低头自语道:“张宗院回府了?”
刘仁奎说完沉吟了片刻后,又抬首看向俞天续问道:“张家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
刘仁奎神色间的变化虽说有些怪异,不过俞大少爷当时也未作深想。
经刘仁奎这么一提醒,俞天这才想起来。张一年之前在堂屋时,的确跟他传达过张秋良的一番话,这厮当时也猜到定会跟青云寨有关。
想到这里,俞天赶忙回应道:“张秋良伯父告知青山,说宝膳坊之事他会尽力为之。”
俞天见刘仁奎并未问及他智救唐夫人这件事,想来这老家伙应该还未知情。
当然了,俞大少爷此时也没有将此事立即汇报一番的意思。他心想:反正这件事你迟早也会知道,自己此时说出来反倒像是在“自表其功”。咱俞大少爷虽然没研究过心理学,不过这方面的分寸把握得还是相当到位的。
刘仁奎听完神情一松,这老家伙楞了片刻后淡淡道:“宝膳坊是青云寨的祖业,黄家最近又在屡作刁难。张家如不出面,光凭我们青云寨,处理起来还是有些棘手。”
刘仁奎说完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好了,先回镖局再说吧。”这老家伙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
从刘仁奎今天的张府之行和刚才表露出的神色,俞天判断:黄家此次刁难宝膳坊的行为应该不是件小事。
俞大少爷虽然有些好奇宝膳坊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不过上了马车后的他并没有打算向刘仁奎问询。
俞天心想,刘叔既然毫不避言地告诉了自己宝膳坊被黄家刁难之事,说明这老家伙现在并没有拿自己当外人。不过对于这种青云寨“管理层”的事,俞大少爷自觉也没那刨根问底的必要。
俞天正暗自寻思间,忽听车夫“驭”地一声,行了没五分钟的马车竟缓缓地停了下来。
这厮知道不可能这么快就到青云镖局,他有些好奇地撩起了身旁的布帘,探头朝外望去。
俞天看到,马车前驾驭马车的车夫,正俯身与一名饭馆小厮模样的男子低语交谈。他隐约听到些“有人闹事”、“二当家”的字样。
车内的刘仁奎显然也有所察觉,就听他朗声道:“李作,发生了什么事?车上没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