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暗想,难不成张秋林刚刚是在命题。这厮刚想到此处,便见人群中的张一年对着张一彤附耳低语了起来。
片刻后,张一彤便偷偷摸摸地向着俞大少爷身处的园丁房行来。这丫头神色极不自然,“做贼”似地不停回头观望。俞天暗笑着想,这丫头还真是纯真质朴的心性,张一年让他配合“作弊”,怕是要坏事。
没一会,张一彤便喘着气地奔进了茅屋,这丫头手捂着胸口,有些紧张地道:“青山哥,大伯父这次真命了题了。”
张一彤一说完,俞天便忍不住想笑。什么叫“真命了题”?不过这厮也没有再次取笑这丫头的意思。
俞天微笑着点头道:“我都看见了。张伯父怎么说?”
张一彤道:“大伯父说,既然‘经义论证’的主题是西楚今年的旱情,那么此次春鸣会便以‘春雨’为题。”
俞天恍然,原来这帮轮番上阵演讲的学士,竟是在经义论证。
描写春雨的诗词多不胜数,俞天假意沉吟了片刻,便郑重道:“一彤姑娘听好了。”这厮说完顿了顿便吟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俞大少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杜甫的这首《春夜喜雨》比较合适。
俞天吟罢,张一彤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丫头很是惊异地结巴道:“青山……哥,这……这……你……你作诗怎么这般快?”
俞天轻笑道:“不快,不快。怎么?一彤姑娘觉得不合适?”
张一彤乖巧般地连道:“合适!合适!”这丫头说完还自语似地默念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诗真不错,我猜连大伯恐怕都作不出来。”
俞天又忍不住调笑道:“一彤姑娘刚刚不是还说什么‘人面桃花’非我所作嘛。”这厮说完紧接着便催促道:“好了,别让你一年哥等急了。”
言毕的俞天又提示般地对张一彤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张一彤愣了一下后,便缓神应道:“恩,我这就过去。”这丫头说完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不过,张一彤没走上几步,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止住身形。这丫头扭头轻笑道:“我之前跟你闹着玩的,那等佳句除了青山哥还有谁能作得出来?”
张一彤说完也不等俞天答话,直接转头急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