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景卓好像和医生说着些什么。他和我说话明显的心不在焉。“默默。我这里有些忙。你在家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办完事情马上就回去。不要乱跑。天黑了。”
又是这句。我心里无名火骤起。“知道了。”我生硬地甩出这三个字。便按掉了电话。
他竟然忘记了我的生日。
这样的事实打击得我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
时针一分一秒地过去。快到晚上八点了。景卓还是沒有回來。因为一直坐在水泥的楼梯台阶上。此时身上一阵一阵发寒。沒有地方是永远为你敞开的。比起寒冷。这个意识更让我心寒。
我酝酿了好半天鼓足了勇气。我甚至想好了每一句应该如何的措辞。这才按下景卓的号码。
接通了。我刚要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那端传來的却是那终年一成不变的声音。这女声我听了这么多年。依旧那么不厌其烦。她说。“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他居然关机。把我晾在门外挨了四个小时的冻后。他一声不吭地关机了。。我“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盖。心里压抑已久的委屈却突然找到了出口。來势汹涌。瞬间将我淹沒。脸上像被刀一刀刀划着。撕裂开一个又一个伤口。
下过28级台阶。我來到了楼房的外面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雪來。今天冬天好像格外寒冷。也数不清这是今年冬天的第几场雪了。
因为刚刚下雪。地面上的积雪并不是很厚。只是薄薄的一层素白。可是尽管如此。地面上依旧是很滑。我小心翼翼地走着。一小步一小步。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或者。根本就是沒有地方可去。因为下雪的原因。马路上的人越來越稀少起來。外面还真是冷极了。经过一家KFC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蹭暖气。
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我在书包里掏來掏去。然后十分挫败地发现钱包也落在了寝室里。
太挫了。我心里沮丧得要死。肚子开始造反。从中午开始。我已经一天滴米未进了。
摸着瘪瘪的肚子。我心里的委屈漾成一片。这就是我17岁的生日吗。
我四下里张望了一阵子。有很多父母带着孩子來吃饭。一家其乐融融的场面看得我有些失神。
正当我有些恍惚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耳边传來一个温柔的声音。“我能坐在这里吗。”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大约30多岁的女子。我上下打量她。她有精致的眉眼。白皙的面庞。头发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理的。卷发显得她妩媚而又动人。岁月似乎并沒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因而让人一时间猜不出她的年龄到底是多少。只是觉得是年轻而又美丽的一个女人。
原來人满为患。只有我的对面有空座位。想了想。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在我对面坐下來的时候。我的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來。如果可以。我真想掐住它不让它在这儿给我丢人。
突然她把眼前的餐盘向我这边推了推。把一个沒有动过的汉堡摆在了我的眼前。微笑着道:“饿了就吃吧。”
我对陌生人的态度一直很防范。但是她的微笑和话语里的亲切瓦解了我的武装。我也奇怪。自己非但不讨厌她反而从心里生出几分亲切來。
好半天。她温柔的声音再次传了过來:“如果我女儿在身边。也应该是你这么大的年纪了。”
“你女儿不在你的身边。”我不由自主地接了话茬。忽而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实在不妙。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她的头发挡住了脸庞。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我想。她一定很爱她女儿。
好半天她才再次抬起了头來。眼圈红红的。她用手把餐盘往我这边推了推。“一起吃吧。”
也许是受了眼前食物香气的蛊惑。也许是受了她温柔话语的鼓励。我看着她柔和的目光。拿起了放在眼前的汉堡。她不吃东西。只是望着我笑。笑得眼睛弯弯的。一脸的慈爱。那是只属于母亲的笑容。而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笑容一直缺席。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嗡嗡”地震动了起來。我拿出來看了下。竟然是苏洛。
接了起來。电话那边便传了苏洛担忧的声音。“景默。你在寝室吗。”
“沒。”我说。“我下午回家了一趟。”
苏洛立马就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非常沒有节操地接了口。“在我家附近的这家KFC。”
也许我对他。永远都说不了“不”。也无法拒绝。
“等我。景默。”他在那边撂下了这句话便急匆匆地收了线。
嘟嘟的忙音将微微有些愣神的我拉回了现实之中來。对面的女人看着我微笑。我也情不自禁地微笑。原來有人关心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因为是临窗的位置。所以尽管外面一直下着雪。可是我还是可以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比较清楚。大约半小时左右的光景。我看到一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