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周兴突然问道:“你和郑绯儿是很好的朋友吗。”
我“嗯“了一声。心里有些纳闷他的问題。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啪”的一声响后。烟雾缭绕。
“我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相信耳朵听到的。甚至眼睛看到的也有可能是假的。要用心去感受。”说完他深深吸了一口烟。
这话好熟悉。我蹙眉。才想起來。这话易晓溪同样说过。我歪过头。我想。如果我今天不问。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沒有机会再问了。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又去追易晓溪了。”
他扬起脸看我。眼神里充满了讶异的神色。他左手掐着的烟。冒出微弱的零星火光。
“花心大萝卜。”我大声地冲他喊着。这声音在午夜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明显而又刺耳。
“景默。你是在吃醋吗。”他突然眼神邪气地盯着我看。
“吃醋。”我重复他的话。“什么吃醋。”
他看着我。暗夜里。只听得见周围冷冽的风声呼呼地刮着。身后的流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却沒有说话声。我们两个就这样默默对视了好半天。
周兴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景默。其实易晓溪和我在一起。只是一场戏而已。我不过是趁人之危。我是个小人。”
“其实景默。那次你拒绝了我之后。我面子上下不來。当时她男朋友的心脏病犯了急需用钱。她找到我帮忙。为了挽回面子。我便要求她假意和我交往。毕竟能追到校花。面子上总会挽回几分。”
“她沒有办法又着急用钱。就只好答应了我。可是我知道景默。其实她最难过的。不是别人怎么看她。而是你误会了她。可是她因为感激我借钱给她。一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也一直默默地承受着所有人的误会。我对不起你。景默。我也对不起易晓溪。都是因为我这自私的虚荣心作祟。”
原來是这样。
“她百口莫辩的时候。一定难过极了。”说到此处。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
那个晚上。星光稀疏。零星的星子却明亮。它们眨着眼睛。好像一副很悲伤的样子。看着夜空下。一个叫做景默的17岁女孩为了沒有用心去解读友情而痛苦失声。
不管是哪一种姿态。不管是哪一种声音。都在轻轻吟唱着苏醒的琴瑟和重生的笙箫。
凌晨两点三十分。周兴送我到寝室楼下。
我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里面沒有关灯。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我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然后。耳边传來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属于易晓溪的声音。
我就这样静静地与她对视了好半天。“对不起……”我说。“我都知道了。周兴都告诉我了。”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话音在颤抖。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看到她红了眼圈。她说。“沒关系。”
她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是真觉得对我愧疚。就來帮我的忙。”
“什么。”我问。
“帮我找到我的索洛寞。”她说的很随意。“逗你的啦。你连索洛寞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不过我一定会找到她。”她说完这句话。又开始忙不迭地在电脑前晃來晃去。
随后她的话声又传了过來。“我的qq被盗了。该死的贼。怎么办。我还欠人家五百元呢。”她的声音听上去焦急得要命。
我终于攒足了所有的勇气才开了口。“你说。索洛寞。你是个被忧郁荼毒的太深的孩子……”
我一句话一句话地重复着。说到后來。声音已经哽咽。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來。美好的东西我留不住。所以眼泪只好流下來。
我望着易晓溪。她在听到那些话的瞬间呆滞。她呆呆地转过身來。定定地与我对视。眸子里的光却一点一点地亮了起來。我看见她无声的三个字。
她说。“索洛寞。”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以这样一种脆弱而又茫然失措的姿态。我在她的眼泪里一点点动摇。然后。我听见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三个字发出声音。
她说。“索洛寞。”
“谢谢你。寂小欢……”我说。“原來你一直都在。”
暗夜里。隐匿的星子眨巴着眼睛。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有多欢喜……
在这寂静的夜里。我终于找到了关于友情的那段神话与美好。
并将它留在此刻……
接下來的周末便是我的生日。景卓也快要回來了。
那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一路上我都在想景卓看到我时会是什么样子。是极度的兴奋吧。我们已经一个月沒有相见。可是当我走完28级台阶。在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还沒有人应的时候。心里的兴奋马上被沮丧所替代。景卓竟然沒有回來。
我心里想着不能就这么傻等在门外。于是我开始摸索着找钥匙。可是找了三个來回都沒找到。我心里暗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