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煕的确把事情查得清楚。安叁自知性命难保。即使说谎也难逃一死。又得知齐宣已被救回。无谓多作辩解。便坦然承认一切。
而那吴忠国也不敢多瞒。把他与索额图及太子之间的种种私帮生意交待得清清楚楚。这老头子大难临头便慌了心神。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交待了太子一事。原以為康煕会因此会让他将功补过。哪知这正正又在康煕的心口上划了一道血口。让他对吴忠国更是恨得牙痒痒。
"胤祥。这些事情你到底查得多少。。"
事关重大。康煕亲自审讯那二人。忙了大半夜。终于从牢里走出來。摒退左右。不让人跟着。连张廷玉也被隔离在外。只留下胤祥在身边。
出于私心。怕太子有祸会连累自己的四哥。也出于皇上的顏面考虑。胤祥其实早在康煕密旨下便查得吴家和索额图与太子以权谋私之事。但那时适逢发生齐宣被掳事件。他更是不敢多言。如今怎料那人却是自己全盘托出。胤祥知自己受责在所难免。
"儿臣先是掌握一部分。未敢向皇阿玛进言。是儿臣之罪过。"撩袍跪下。他确是觉得自己有愧于皇上的信任。
"你知道為什麼朕要单独带你出來吗。"康煕的发辩被夜风拂起。廖廖的白发隐隐约约闪着光。显得沧桑:"朕以為。你从小便与朕贴心。你办差既不像胤礽那般随便。也不像胤禛那般得理不饶人。朕以為。你这次可以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两句话。便说得胤祥热泪盈眶。心中感触一应而起。脸上更显愧色:"皇阿玛。儿臣有负圣望。"
听他缀泣般的语音。知他也是心中有苦。如今怀愧。毕竟是自己一直非常宠爱的儿子。而且知他出发点乃是好意。康煕也不忍多作责怪:"朕明白。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兄弟。你实难做人。可是。胤祥啊......"他伸手拉胤祥起來。见他男儿泪下。更加感怀:"有些事情。你一定得当断则断。我大清入关以來。靠的就是仁政才可治天下。当年先祖们杀戮太重。民怨太深。即使到今天。民间还是有很多人怀着反清复明的想法。这你也是知道的。朕的儿子若是犯了错。朕希望朕是第一个知道。而不想被人蒙在鼓里。要知道。越是想要蒙朕。越是要多做工夫。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便宜了為非作歹的人。朕经常教导他人不可事非不分。责令大臣们要以身作则。可朕呢。如果朕不能给他们立个好榜样。他们也就更加有理由去行恶。"
康煕想到这个就心寒也心痛。语重心长地和胤祥说这麼多。就是要让他明白--太子。难成大器。
"皇阿玛。儿臣明白。儿臣谨记在心。"
"你明白就好。以后朕叫你办事。你只管去办。不必畏首畏尾。"他把袍风收起。转了厉色:"吴忠国和安叁这两人是不能留的。你把这事儿办了。齐儿受的苦。朕要他们百倍偿还。"
言下之意是要抄家灭族。胤祥被康煕的神色镇得毛骨悚然。而刚刚康煕的那一番说得坦荡荡。如果他这次再有餘情斟酌。恐康煕不再信任他。想來那二人也确是作恶多端。留在这世上也是祸害。便应声退下。
"太子。请用茶。"奴婢们把热茶奉上。却被胤礽倒了一身。热烫烫的水淋在白滑的肌肤上。痛得快要哭出來。
"哭哭哭。哭什麼哭。。爷心情不好。你们还哭。都给我滚一边去。"他耍赖发野。只為一事--吴忠国被擒。而且还是与齐宣的事情有关。这个老不死的。色胆包天。连皇上的女人都敢碰。。不是一早提了说皇上南巡。扬州是必经之地。不可生事吗。这老家伙还真是要威飞惯了。什麼事情都敢做。害他现在是坐不安。吃不下。茶饭不思。只為苦恼着康煕会否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
自从捉了吴忠国回來。胤礽就心惊胆颤。奈何康煕只派贴身侍卫看管。连太子也不让接近。当时胤礽心中就恐康煕因上次妓院一事。对他仍心存芥蒂。而且此行虽把他带在身边。但康煕把他身边惯用之人通通换下。实乃有防范之意。令胤礽不敢贸然令人為其走动。
后又听闻另一边的钱库安叁才是真正幕后绑架齐宣的黑手。更令胤礽终日惶恐不安。
"这到底该怎麼办。该怎麼办。"他來回在屋内踱步。连胤祥來了都未立即反应过來。
"臣弟参见太子。"胤祥看这狼籍之状。心中有数。
"哎呀。十叁弟。你來了就好。你來了就好。"他立即见到了希望。扶着胤祥问:"皇阿玛有说什麼吗。那二人该如何处置。"
"灭门处置。"他淡淡地道这四字。见胤礽立即被吓出一身冷汗。心中真质疑自己是否还应為这太子办差。就如胤禛所说。这太子终日惹出麻烦。哪里像个明日之君。
"灭门。皇阿玛為了齐贵人。就要灭了他们一族。"什麼时候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左右康煕皇帝的心思。
"皇阿玛不单止為了齐贵人。他们两家仗着朝中有人。在各自地盘胡作非為。皇阿玛实不能忍。所以才有此决定。"
"朝中有人。他们朝中有什麼人。"
"太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