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闹新房的时候。方铮彻底醉了。要连夜赶回G市看來是不行了。可人新婚之夜。也不能让方铮这样儿给横插一杠子吧。
凌晨两点以后。宾客陆续都走光了。刘明光搀着方铮走在前面。苏小茹和林玥在后面边走边聊。苏小茹说。“我实在沒想到席总会亲自來。他有多忙。你是知道的。”
林玥挽了挽她的手。状似娇嗔道。“行了。谁怨你了么。就算他要來。你苏小茹结婚我能不來么。”
苏小茹笑着拢过她肩头。“那是。缺了你我这婚结着都不圆满。”
不多时电梯下到一楼。出了大厅刚走出几步。脚下却似生了根再也挪不动。光线很暗。却并不妨碍她能辨认出他。那个人略靠在车门边。抽烟的样子不急不徐。林玥不禁想。这个人。连等人也是这般高傲的姿态。她林玥又何德何能令他纡降半分。
林玥转身欲走。那声“林玥”适时响起。不大。却刚好在场的人都能听见。苏小茹同她耳语道。“去吧。去说清楚。方铮有我和明光呢。”
一路无话。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控外。多数时候。他开车很稳。以至于附驾位上的林玥。竟有些昏昏欲睡。她微暝着眼。过往的美好自然而然便氤氲开來。那时的席煜城称得上是个体贴的好情人吧。这个时候。他大抵会放一曲舒缓的音乐。然后静静地开车。她通常是一路睡到两人的住处。每当醒來。他已经默默停好了车。她揉了揉眼睛。笑嘻嘻地说。“我又睡着了。”
他只会摸摸自己的头。有意纵容道。“醒了。”
此情此景。她却再也不能安然入眠。她感到眼睛周围。一圈一圈渐渐潮湿起來。嵌在眼里的隐形镜片似乎更乐于这样滋润的环境。于是便刺激她不算坚强的泪腺。分泌出越來越多的湿意。
他始终不置一词。仿佛更专注于开车这件事情。车驶至江边的时候缓缓停稳。她已经将那些心酸一一收好。然后装成无懈可击地说。“有什么话。我们一次说完吧。以后别在彼此都耿着对方不舒服。”
席煜城点了根烟。簇眉吸了几口。又按下车窗。烟雾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很快便消散开去。他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是不甘心。从两年前一直就不甘心。那样曾经和林玥相处的自己。总是心怀温暖的。他以为林玥便是那种无害且温良的女子。那时的林玥却是第一个牵动他想要安定下來的人。
林玥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要我祝福你和方妙歌的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做不到。”
嘴角无意识上扬。心内似乎有细微的动容。她还是林玥。或者可以说还是那个和他在一起却不习惯向自己说谎的林玥。于是他说。“就算我和方妙歌有些什么也是在和你分手之后。”
“我知道。”林玥低低地说。
他微讶于她这样的乖巧且通情达理。以往但凡扯上方妙歌她便如临大敌般。像只全身戒备的小兽。他其实有些喜爱上那样偶尔张牙舞爪的她。那般高调的嚣张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雄性配偶。
“那你还跟我闹。还和方铮。。”
“我和方铮只是朋友。”她打断他。“两年前是。现在是。将來谁也不敢保证。我想说的只是。我知道两年前是个误会。我太年轻。你太骄傲。我知道而且理解你会无条件地信任方妙歌。我知道只要她不放手。你永远也不会抛下她。”
“她找过你。”他用的是陈述句。眉宇间。仍是一片坦然。
林玥继续自顾自地说。“她跟我说她和你一起在英国的生活。她说你混过英国黑帮。她说你错手杀死过一个英国籍男子。她说。。”
“够了。”他陡然捏住她的腕。眸底似猝然浮现出血丝。连唇色也因震怒而泛起微白。
她不挣扎。只是任他捏得骨节生疼。然后低下头说。“你从來不跟说这些。”
他却扣住她的下巴。迫使自己和他对视。“我从來不想要那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更沒必要知道有它的存在。”
林玥开始推他打他歇斯底里地冲他喊。“可是我知道了。已经知道了。你要我怎么办。”
席煜城不让她闹。就死死的箍住她。箍得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她开始哭。下巴搁在他肩上仍然不住地说。“席煜城。你要我怎么办。”
过了一段时间。他抱得她渐渐平复下來。她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回到我身边吧。”他说。如果他们都忘不了对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