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沒规矩。半夜打电话过來。”
我报了自己的名字。老杜“呀”的一声怪叫:“说曹操曹操到。我正要找你商量事情呢。你在哪里。能不能马上赶过來。”
“当然能。而且还有个礼物送给你。”我苦笑着。听他的说法。大概又有意外发生了。
“礼物不礼物沒什么关系了。我得告诉你一个不知是大幸还是不幸的消息。你送來的那位小朋友脑电波图和心电图正在发生剧变。有可能会超出人体承受极限。导致突然的心力交瘁而死。沈南。不是我老杜存心推卸责任。你送來的是个差一步就死的活人。我还你一个救活了一大半的活人。大家各不相欠。好不好。”
他的话印证了我的预感。果然是达措灵童又出事了。
“我尽快赶來。但你得再准备急救措施。因为有一个阴魂附体的病人要跟我过去。需要你再度出手。”这种解释并不能准确地说明任我笑目前的状况。但却很容易引起老杜的私人兴趣。
老杜醉醺醺地笑起來:“什么。小沈。你真是神通广大。先送一个快死的活佛给我。又來一个跟阎王爷打交道的怪物。好吧好吧。我再开两瓶酒等你。见面聊。。啊对了。你那位红颜知己方星來不來。我觉得她跟你很配。俊男靓女。郎才女貌。希望将來有一天能喝你们的喜酒。行不行。”
他真的醉了。明明谈着正事。却一下子扯到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題上去。
挂掉电话后。我拖着任我笑出了车子。凉风一吹。后背不免飒飒生寒。
老龙别墅的方向仍旧有警笛声不时地响起。但我们脚下这段路属于半私家路的性质。警车不会那么快搜索过來。由此可见。居爷老谋深算。一开始就高瞻远瞩地把临时指挥部架设在此地。这份未雨绸缪的本事是最值得年轻人努力学习的。
侧面草地上停着一辆灰色的雪佛兰皮卡。车门半开。空无一人。
我把任我笑放进皮卡后面的车厢。然后上车。拉出打火线。只碰触了两次。便发动了车子。从这里去老杜的地盘。差不多需要四十分钟时间。我只希望任我笑不会在中途醒过來。然后狂性大发。闹出什么乱子來。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警察绝对不是万能的。何东雷之流也是血肉之躯。能够做到的事亦相当有限。真的有事发生时。打报警电话不如首先谋求自救來得稳妥。
我启动车子。刚刚在草地上转了半个弯。大灯照耀下。一个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出现在我视野里。他背靠着一丛灌木。艰难地举着鲜血淋漓的左手招呼我。喉结艰难地哽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小雷。他竟然还活着。”我吃了一惊。跳下车急步跨过去。才发现他的颈后、肋下都受了很重的伤。划开了两条半尺长、两寸深的大口子。皮开肉绽。直达白骨。尽管如此。他也该暗自庆幸。因为他比所有的同伴都幸运。从任我笑发狂时的利爪下逃过了必死的一劫。
“别动。我带你去看医生。挺住。”现场沒有任何急救设备。我只能抱起他。放进皮卡的后座。
“谢……谢。”他龇牙咧嘴地艰难吐出了这两个字。伤口的巨痛像一把强力的真空抽气机。正在把他的求生能力一丝一丝榨干。
“四十分钟后。你将得到全港岛最好的救治。”我迅速上车。狠狠地踩下了油门。车子如脱缰野马般驶上了西去的大街。
一路上。我的电话连续响起过十几次。都是方星打來的。但我无暇接电话。只是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把油门直踩到底。
我是医生。大部分时间把人命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无论这个人是何种身份。诚然。居爷的计划中是要挟持我。然后把我当作“李代桃僵”的牺牲品。而小雷等人就是这个绝妙计划的帮凶。从这种意义上讲。我沒有一定要救他的理由。完全可以任由他自生自灭。只带任我笑离开。
“那样。沈南还是沈南吗。”我在猛打方向盘转过第二个十字路口时。不觉自嘲地一笑。
长期以來。司徒开身为我的朋友。一直以各种理由借走、拿走、骗走某些价值颇高的古玩。然后假装记忆力不好。一切账目记不清楚。最后不了了之。我从沒怪过他。在朋友交往这件事上。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題。我都可以让步。然后大家哈哈一笑。其乐融融。
上个春节。关伯的朋友曾写了“宁叫天下人负我、不叫我负天下人”的横幅送给我。古人的这两句话其实就是我一生做人的真实写照。
车子进了老杜的院子。大车间的门开着。老杜带着几个赤膊的年轻人站在车间门口迎接我。
“伤者有两个。一个需要紧急的外伤救治。另一个得费点功夫。是脑子出了问題。”我一直把车子开进车间。向漫不经心地跟进來的老杜介绍情况。
他向车厢里瞄了一眼。冷冷一笑:“这家伙好像是老龙的人。对吧。”
任我笑被揭穿身份前。是港岛黑白两道上不大不小的人物。老杜当然认识他。
我跳下车。长出了一口闷气。然后开门。亲自把小雷抱下來。交给老杜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