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并不觉得这问題愚蠢。你刚刚杀了老龙和很多人。港岛是个法制社会。很快你将受到指控。然后锒铛入狱甚至被立刻判决死刑。”既然他是以人的思维方式、说话口吻与我交谈。我当然也应该以礼相待。
现在。他不是一味只懂得杀戮的怪物。反而恢复了人类的正常思维。当时被老龙的霰弹枪射中的地方。也被一件灰色的毛衣重新遮挡住。不再像大屏幕上看到的场景那样恐怖。不过。我清楚地记得。那件毛衣本來应该是穿在小雷身上的。
“死刑。哈。对于一个永远不死的人來说。死刑还有意义吗。”他扫视着车厢里的监控设备。在键盘上敲打了两下。大屏幕上开始回放当时别墅里发生的杀戮事件。
他的杀人手法快捷如电。无法防范。即便我有武器在手。也绝非其敌。索性放弃伺机偷袭他的念头。专注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我杀了老龙。但这只是国际刑警组织既定计划里很微小的一步。他的身份已经被揭穿。而我。做为潜伏在他身边的最高级别卧底人员。随时都有处决他的特权。这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战争。而是政治斗争的大势所趋。可以这样说。老龙的身份决定了他的命运。无人能够改变。”
画面上恰好放映到老龙人头落地的那一节。配合着任我笑的解说。我似乎窥到了某些内幕。
“我怀疑。你的体内暗藏着一种特殊的东西。”我不想过多地谈及政治和命运。直接进入了图穷匕见、短兵相接的程序。假如跟任我笑的火拼无可避免。不如就让它这一刻就发生。
居爷倒地时。身子下面压着一支沒來得及抽出的霰弹枪。我只要伏地翻滚。瞬间就能拔枪在手。向任我笑发动攻击。老龙临死之前。曾给我做了一次很好的示范。就算枪弹无法令任我笑殒命。至少可以暂时阻止他的进击。
“你感觉到了。那种汹涌贲张的无穷力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两块胸大肌都在毛衣下面夸张地隆起着。
“当然。我还知道。那种力量本來并不属于你。不是吗。”我默默地连续做着深呼吸。等待突击的机会出现。
“沈南。我需要你的帮助。。”任我笑抬起头。挥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居然露出了和和气气的笑容。
“请讲。”我用同样的笑容回应他。但内力已经贯注到脚尖和指尖。做好了最完美的攻击准备。
“我无法彻底地把那种力量纳入自己的经络之中。尽管在此之前。已经经过了几百次尝试。再这样下去。我的精神就会崩溃。造成极度的精神错乱了。知道吗。我一直都有种幻觉。自己即将化身为一头彪悍诡异的野兽。与全人类为敌。但之前我从老龙那里得到的资料却不是这样说的。他说过。即将培育出地球上最强悍的无敌勇士。就在那地道里。就在那神秘的阿拉伯女人身上。但是……但是……”他的脸色正在发生急骤的变化。眉骨上方的肌肉被迅速扯紧。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挣裂开來一般。
这是发动攻击的最佳时机。但我突然产生了一丝犹豫:“老龙的资料、阿拉伯女人。杀了任我笑。也许这些秘密就永远无人知晓了。”
“什么资料。资料在哪里。”我不动声色地追问。
任我笑不理睬我的问題。双手猛然抓住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撕扯着。团团乱转。现在。他的肢体是完全正常的。并沒有大屏幕上显示的那种指甲异变。
“救我……我不想变成野兽。这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他咻咻地喘着粗气。双手抓住桌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蓦的有了主意:“任先生。我马上带你去见一位医生朋友。他的西医技术在港岛首屈一指。而且自己开设着地下诊所。不会引发媒体喧哗。怎么样。”老龙别墅里发生的血案势必会震惊港岛。媒体记者四处出击。随时都会搅起轩然大波。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医疗研究。只有老杜那里最合适。
“是哪位医生。老杜。”任我笑直起身子。痛苦地呻吟着。
在老龙聘请我之前。他一定详细研究过我的个人资料。所以此刻一猜即中。
我点点头。俯身抽出了居爷身子下面压着的霰弹枪:“就是老杜。只有他才具备救你的资格和能力。不过。在去他的诊所前。我必须得打昏你。免得节外生枝。”
假如他在去往老杜诊所的路上发生异变。后果如何。沒人能够预料。也许我也得在他指爪下丧命。就像居爷和这群枪手一样。
任我笑不假思索地点头:“快一点。动手吧。”
他能这样说。最起码证明自身还是充满理智的。思维也非常健全。
我挥动枪柄。准确地砸在他的左侧耳根下。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令他缓缓跌倒。无力地昏死过去。
连环杀戮暂时告一段落。我也总算舒了口气。拨通了老杜的号码。
这辆车子停在别墅附近。很容易引起警方注意。所以我得抓紧行动。早点离开是非之地。
老杜來接电话时。声音含混不清。似乎有了七分醉意:“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