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我有冤枉你吗,当时的你,仇恨几乎迷失你的理智,傅翼,明确的告诉你,当年你对殷眠霜的恨有多深,此刻我对你的恨就有多浓,”
殷卧雪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傅翼深吸口气,张了张嘴,却紧抿着唇,悲痛的目光瞬也不瞬盯着她,
傅翼清楚,当时的自己对殷眠霜的恨有多深,那股恨意如她所说,摧毁理智,正因如此,殷卧雪借此來回击他,让他更痛不欲生,
殷卧雪接着说道:“此生大概只有你傅翼,是第一次如此让我恨的一个人,浓烈的恨,浓烈的怨,当初我都决定带着孩子离开,可惜,你却将我幽禁在冷宫,幽禁在冷宫就算了,你可以让我自生自灭,为什么还要來招惹我,杀了一心帮我的二师兄,杀了无微不至照顾我的红袖,还有林长风,他只是知情不报,却沒有做任何事,可他们都死在你手中,杀了他们还不过瘾,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不不不,不对,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不配做他的父亲,你不配,傅翼,是你亲手毁掉了我仅有的希望,是你断了我的活路,”
傅翼静静地听着,就算心在淌血的痛着,他也得听,他让殷卧雪痛痛快快的发泄,发泄这五年积蓄來的怨恨,这份怨恨是他强注给她的,
殷卧雪不是最痛苦的,也非这世上最悲的人,
“在这世上,不是只有受害者才知道痛,卧雪,加害者也痛,我们却沒有喊痛的权力,你有人同情,有人怜惜,可我们沒有,有的只是义愤填膺的恨,”阴诺诺听不下去,开口说道,
“傅氏皇朝,帝君帝后伉俪情深,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殷卧雪清冷的目光掠过阴诺诺,仿佛是寒芒白冰瞬间将阴诺诺的血液冻结,
“既然如此的恨,如此的怨,就为我们的儿子报仇,杀了我,”一把匕首滑落在傅翼手中,塞到殷卧雪手中,抵在自己胸口,“朝着这里戳进,我死,所有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
银光闪烁着,刺痛着殷卧雪的眼睛,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匕首,神情呆滞着,这匕首她不陌生,甚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当年破浪哥哥就是用这把匕首戳进胸口,她也用这把匕首......真想不到,匕首居然在他手中,
目光有些涣散,殷卧雪敛了敛思绪,“一笔勾销,傅翼你的命对我來说不值钱,根本不配与我儿相比,死是解脱,活着才是煎熬,你不配死,”
殷卧雪抽出手,傅翼却紧抓住,抵在胸口,锋利的刀尖透着衣衫刺进肉里,流出血,鲜红的血浸透衣衫,
“五年了,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來,”梦里千百回,傅翼无数次的幻想过,她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可如今幻想成现实,听到当年的真相,他却再无力挽回她,
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被他们算计,何等悲,何等怆,
“因为当年我跳进地狱池,被那些虫子咬时,我就在想,若不被它们吃掉,我就会让你血债血还,而此刻,我改变注意,为什么要让你解脱,我要让你痛不欲生的活着,承受自己亲手摔死儿子的痛,让你悔恨终身,”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清冷的声音带着狠决,
一阵心寒,宛如掉入千年冰渊,傅翼迷离的目光带着凄凉,“真如此痛恨我,痛恨得剥夺我死的权力,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不会,”
傅翼握住殷卧雪的手一用力,匕首陷进他胸口,鲜红的血溢出,傅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绝美而炫目,
殷卧雪一愣,完全沒料到他的速度这般快,一时之间反应不过來,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看着黑色的龙袍被血染,只见湿润,不见鲜红,血腥味儿在空气中漫延,
傅翼松开她的手,殷卧雪无力的握住匕首,傅翼将她往后一推,匕首从他胸口上拔出,血喷出,在空中划成一条抛物线,洒在殷卧雪白色衣衫上,绝艳的脸上也沾着少许,傅翼高大的身体滑落,重重的跪在地上,
刀尖上,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酝酿开來,
冰冷的空气中,透出一种死寂,
傅翼浑身的思绪好似被冻结了一般,悲痛的目光望着殷卧雪,任由胸口涌出鲜血,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生生的下咽,
“翼,”阴诺诺惊恐的吼了出來,
“父皇,”小傅恒也吓着了,听到小家伙的声音,殷卧雪跟傅翼同时一愣,他们居然忘了小家伙还在,
“恒儿,”傅翼快速捂住胸口,不让儿子看到从他身上流出來的血,
“父皇,”小家伙这次沒哭,只是傻乎乎的坐在凳子上,颤抖着身子,格外的可怜,
匕首从殷卧雪手中滑落,看着被吓倒的小家伙,殷卧雪心中划过一抹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痛,傅恒是他跟诺儿姐姐的孩子,殷卧雪狠狠的闭上双眸,转身欲走,
“恒儿是你的孩子,”阴诺诺朝殷卧雪的背影吼了出來,她本不想说,人都是自私的,一定说出恒儿不是她的孩子,她就彻底失去了,什么都不剩,
殷卧雪脚步一顿,背影僵硬着,目光悠远看着前方,她听错了吗,
傅翼也错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