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沾满鲜血,所有傅氏皇族人的血,却唯独沒想过,这双手还沾上他期盼出生......儿子的鲜血,他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才出生,就被自己给活活摔死,还踩破了他的头,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不信她,为什么不信她,
无尽的悔恨将他牢牢包围住,仿佛坠入了冰天雪地之中,寒意渗透心扉,冰冻的彻骨,仿佛冻结了所有的思绪,“为什么,为什么,你该恨我,恨不得将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寒毒的解药,”
“寒毒的解药,本在你生辰那天,做为生辰礼物送给你,可惜,沒能送出去,临时换了礼物,至于为什么会在最痛恨你时给你,那是因为,寒毒是我母亲所制,所以我研制出解药给你,斩断你我之间的恩怨情仇,”淡漠的语气,神色很平淡,仿佛水一般,
斩断你我之间的恩怨情仇......这句话,不停的回荡在傅翼耳边,刹那之间,傅翼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寒彻骨的冰水,霎时间包围住,仿佛千万根冰冷针,一齐刺入他的体内,直穿五脏六腑,令他周身的血液都冻结成冰,甚至感觉到呼吸都在顷刻终止了般,
“夜......”
“这里沒有夜月,只有殷卧雪,”殷卧雪在傅翼开口之即打断他的话,冷漠的话语带着疏离,清冷的双眸平静无波,
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剧烈颤抖着,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时,凤眸底溢满悲怆,妖艳的面容上有着精疲力竭的悲痛,紧抿的唇尽是掩不住的悲哀,
“放手,”殷卧雪沒有挣扎,只叫他放手,
只有殷卧雪自己心里清楚,对破浪是迷恋,最后破浪用死铸成心中的遗憾与自责,当与夜星重逢,即便傅翼将她的身体伤得遍体鳞伤,可那是他对殷眠霜的恨,而不是对她殷卧雪的恨,纵使再重的伤,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对他皆无半点恨意,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了,踏上一条不归路,只能往前走,
可惜,他千不该,万不该,杀死她的儿子,还毁儿子的尸体,这是她最痛恨的,孩子还那么小,那么脆弱,摔死了他,还不满足,毁其尸体方消心头之恨吗,那么他恨什么,该恨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傅翼,
“卧雪,”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的悲痛与凄凉,
“傅翼,你听着,你跟我本无交集,是夜月的身份,让你我有了初识,又因殷眠霜的身份,让你我重逢,初识与重逢,两次都未珍惜彼此,只能说明,你我之间不是仇人,就是过如陌路,”殷卧雪转头,清冷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傅翼,眼神中夹杂着丝丝恨意,
“两次皆错过,这次我一定会把握,”坚定的话,傅翼凤眸里染上决绝的坚毅,这次他一定会紧抓住她的手,绝不放手,因为他清楚,这次若放手,他们便再无机会,
“呵呵,把握,你拿什么把握,你任什么把握,”讥笑声响起,这是殷卧雪阔别五年再见到傅翼以來,对他展开第一次笑靥,却是讥讽,
“真心,”菲薄的唇开启,溢出坚定的两字,除了真心,傅翼真沒挽留她,弥补她的办法,纵使他权位再高,所有人对他俯首听命,可她却不会,
“真心,哈哈哈,”殷卧雪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仰头狂笑,笑声凄凉,接着笑声停,清冷的目光透着恨意与讥诮,“傅翼,你知道吗,你最不值钱的就是真心,曾经我把真心捧到你面前,你却践踏到在脚步......”
“我沒有,”傅翼失控的吼出声,他可以容忍她用犀利的言词攻击自己,却不能容忍她刚刚那番话,“我爱你,真心的爱,因为爱,所以......”
“所以什么,”殷卧雪打断他的话,接着又说道:“所以不能接受我的背叛吗,不能接受滴血验亲,你与我儿的血不溶吗,傅翼,你让我觉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傅翼嘶声吼,妖艳的面容尽是自责与追悔莫及的悔恨,他不该说出那番话,他不该怀疑她,他不该啊,
“那是怎么样,嗯,”心中的恨意愈加浓烈,殷卧雪死死地盯着傅翼,犀利的目光恨不得能化成利刃,将他一刀一刀跺碎,“别忘了,当时我的身份是殷眠霜,你一口一个霜儿的叫,还敢说爱的人是我吗,傅翼,扪心自问,你爱的人是我吗,是我殷卧雪,还是她殷眠霜,嗯,你说啊,”
面对咄咄逼人的殷卧雪,傅翼居然无话反驳,不可否认,那时候在他心中,的确将她当成殷眠霜,可他爱的人是她,是她这个人,可......
傅翼身体一僵,对上她清冽夹着恨意的目光,凤眸里浸染伤痛,唇瓣微微翕动,却吐不出一字,语话是那般的苍白,
他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她心里有多无奈,有多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嘴里却叫着其他女人的名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说清楚,如果解释,我会听,”
“我的解释你是会听,也会愤怒,会借机对殷氏皇朝发兵,傅翼,我不是你,做不到无血无泪的残忍,做不到让百姓处身水深火热中,”殷卧雪挣扎着,她越是挣扎,傅翼握住她的手腕愈加紧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