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筝快速跑过來,问道:“福至,你去哪,”
福至觉得接下來的永日屋要比今晚所遭遇的还要有难度系数,于是不打断带着宁筝去,因为说到底,宁筝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沒有,帮自己到这里,已经算是有人情了,
于是福至道:“宁筝,你回去吧,我现在要自己去办点事,”
话刚说完,就听到宁筝大叫,同时双颊还被她故意弄得鼓鼓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座山那么难爬,你叫我自己一个人下去,又是大半夜的,你可真狠心啊,万一我在下山途中遭遇了什么不测,那我连找人打个求救电话都不行,”
有那么夸张吗,
福至挤挤眼睛,又道:“那你在这呆一晚上,明早缆车开通,你坐缆车下去吧,”
宁筝随即伸手,“给我钱,坐缆车多少钱來着,”
福至开始向口袋摸去,摸來摸去就摸到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元,这便是她身上的全部家当,坐缆车好像七十元,福至尴尬地看着宁筝,伸手拍了下宁筝的脑门,“你就说你想一起去不就得了,弄得我这么丢脸,”
宁筝“嘻嘻”笑了两声,小女人姿态尽显,“冒险游戏,我最喜欢了,”
“死了别赖我,”
福至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前走,却自觉地拉起宁筝的手,话是那么说啦,其实有宁筝在也挺好的,别看她平时吊儿郎当,不怎么正经,其实在恐惧中,人们需要的不是正经,而是依靠,
唐津走在前面带路,他们穿过正殿,看到后院,后院还是沒变,是福至熟悉的,她给宁筝指着最后一间小屋,告诉宁筝,自己曾经也住过,紧挨着唐津的那间小屋,里面还发着朦胧的灯光,
那是老太太的屋子,福至记得,只是这么晚了,老太太还沒睡啊,
唐津推开自己那间小屋的门,里面的装饰也还和上次一样,只是桌角旁少了一个编织袋子,至于那些香炉也都沒有点燃,屋子里冷清清的,
唐津走到距离自己强最近的一块地,蹲下身,手指在地面上画了个圈,正好能把人围在里面,那圈化成之后,唐津退出來,手指对着那圈向上一抬,那圈立即就发出一束青光,晃的人眼睛生疼,
“哇,高科技啊,”宁筝惊呼道,
福至立即圆谎,“不是不是,他这个……化学效应,”
福至也知道自己解释的不通,但总不能告诉她面前的这个家伙是条龙吧,
只听唐津说道:“从这里跳下去,就到了,我特意给你们连通的,”
福至点点头,忽然想道谢,因为唐津确实帮了个大忙,当然除去他戏弄自己的时候,福至抿抿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总不能随便说一句沒诚意的“谢谢”吧,
她琢磨着,对了,他和那老太太不是有点感情纠葛吗,自己上次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而看到了属于唐津的过去,
于是福至道:“那老太太,最近过的好吗,我知道你们下山一次不容易,等我找到龙香,我回來多带点补品给她吃,”
只见唐津的脸越來越臭,绷的一张脸都快成扑克了,
“她不喜欢补品,”
“她死了,”
呃,这个……才多半年的时间,怎么说死就死了呢,福至突然想起,自己刚进來的时候,沒有发现那个吸人精气的香炉和编织袋子,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比如说那个老太太屋子里的灯一直亮着,是因为唐津不想承认她已经死去的事实,再比如说,其实沒有编织带着和香炉,可能是已经不需要了,
唐津真的是在替自己吸食人类的精气吗,
“她的阳寿早就到了,”
唐津一言,已足以说明问題了,
龙香曾经多次警告过他,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他当时表现的是无所畏惧,当时福至还以为,这家伙想成神,或者想得到力量想疯了,
现在看來,自己这么想别人,才是有病,
宁筝突然说要上厕所,她有点紧张,一紧张上厕所是宁筝的习惯,唐津挑挑眉,给她指了个方向,宁筝叫唤着“福至你一定要等我一起啊”之后才跑出去,
一下子,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别太伤心了,虽然,我知道这句话沒有什么用,”福至低着头,不敢看唐津,
那边声音传來,是无奈与叹息,
“早前,只要吸一点山中精气,她的身体状况就会好转,可是到后來,山中精气只能维持她的日常活动,她变得健忘,变得沒有活力,眼睛无神,像是行尸走肉;后來我想到吸食人的精气给她,开始,效果很好,好到有时候她会摸着我的脸跟我讲以前的事情,可是后來……到最后,连人的精气已经不能维持她了,”
唐津的表情带着落寞,福至想上前安慰安慰他,
却突然听到他说:“她是,恨我的,”
“啊,”
“她因为吸食了太多的精气,死了之后,再也不可能当人了,永远投胎,不能做人,她肯定恨我,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