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独揽大权、亲裁庶政,”舒雅答得平和宁静,
“独揽大权,亲裁庶政吗,”萧羽苍凉地苦笑了,“朕分了不少大权给你吧,庶政是二圣共裁吧,”
“这么多年皇上沉溺于诗画音律,不关心朝政、不结交朝臣、不熟悉政务、更不熟悉军情,就连这次兰氏倒台后,哪些是该受牵连的兰氏党羽,哪些是一直不曾党附兰氏、应该予以提拔的,皇上都搞不清楚,这些重要情报,全都是臣妾利用兰韶云弄到的,皇上若是觉得自己可以不需要臣妾的任何辅佐,那么,臣妾从此刻起不再问政,退居内帏就是,”
说完,舒雅跪伏在萧羽脚下,一动不动,
萧羽神情极度复杂,低首看着伏地不动的舒雅,许久,他俯身将妻子扶起來,脸色恢复了清和,“朕其实并不介意你干政,只要你我夫妻恩爱,其它都不重要,”
“既如此,皇上为何独独不肯饶过兰韶云,”
“朕已经答应饶过他,只要他将朕的两个友人交出來,只要他拿出碧霄宫主的药方,只要他能让朕的母后活下去,朕的诏旨都拟好了,只要他办成这三件事,朕不仅饶他不死,而且可以照他自己要求的,封他做十里尉,”
北卫宫廷的宿卫分为左卫和右卫,左卫和右卫底下,每方圆十里为一个片区,由一个侍卫首领分管,这是舒雅跟兰韶云事先商定的,所以兰韶云在与萧羽谈条件时,坚持要做十里尉,
而萧羽咬定的是,必须先交人交药,兰韶云不从,萧羽一怒之下对之动刑,
舒雅摇头:“皇帝的亲笔诏书就可信吗,当年萧辰谋反,太上皇不是下了亲笔诏书,许其投降后赦免一切罪过,结果,路上差点被暗杀,”
“暗杀三弟,并非出于我父皇旨意,何况,即使出于父皇旨意,父皇是父皇,朕是朕,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朕,”
“臣妾宁可不相信皇上,也不敢用兰韶云的性命冒险,”舒雅语气决断,直直地看着萧羽,“请皇上先下诏赦免兰韶云,皇上可以在诏书中说,是兰韶云主动举报兰太后奸.情,主动上缴兰氏一族谋反的证据,因而,兰氏族灭,兰韶云却可以赦免,然后,请皇上赐国姓萧与他,改名萧坤,如此,才可杜蔽众口,服膺群臣,”
“萧坤……”萧羽脸上泛起苦涩的冷笑,“乾者为帝,坤者为后……这么说,你是决定要保这个男人了,”
舒雅不语,侧过脸去看那个将要改名为萧坤的男子,失血过多让他已然昏迷,头无力地低垂于胸口,那捆绑在立柱上、正从许多细小的伤口往外冒血的身体,她是那样熟悉,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这具身体覆盖过她,撞击过她,流下的汗水一滴滴打在她赤.裸的肌肤上……
他看上去是那样瘦,胸前的肋骨都历历分明,然而却非常的强劲有力……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很快就蔽住了眼底的一丝波动,再转过脸來看萧羽的时候,已是异常冷静:“对,臣妾要保他,但是,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
“你们已经联手做得如此无懈可击,朕还有什么决定权,”他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