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满是倒勾的鞭子挥下去,立刻带起一片血雾,精瘦如铁的身躯很快涌出无数细小的血泉,
“还不招么,表哥,”九龙绛纱袍的萧羽据案而坐,望着阶下受刑的男子,眼里缓缓漫开幽暗的回忆,
他和他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那时,兰氏族中和萧羽一辈的男孩有四个,一个是二舅家的兰展轩,他是后來的太子妃兰澜的亲兄长,比萧羽大了八岁,而大舅家的三个儿子,有两个都比萧羽小四到五岁,只有兰韶云,只比萧羽大两个月,
年龄相差无几,孩童又是最喜欢在亲戚里找玩伴的,萧羽从小就很喜欢去找兰韶云玩,但是兰韶云总是冷冷的,从很小的时候,兰韶云就长着一张冰块脸,
但是萧羽生性大度、包容,从不介意兰韶云的冷遇,照例去找他玩,直到有一次,兰澜对萧羽说,表哥,你不要去找兰韶云玩了,他是贱奴之子,他母亲是被人卖來卖去、倒手多次的胡姬,
萧羽并未受到这番话的影响,照旧去找兰韶云玩,但是,出于孩子的好奇,从此后他去大舅家,总是对兰韶云的生母要多看几眼,
萧羽都是悄悄地看,但他哪里想到,敏感的兰韶云早就注意到他的目光,并且从此后更加疏远萧羽,直到萧羽逐渐年长,慢慢地也不再与兰韶云來往了,
望着阶下曾经的儿时玩伴,萧羽眼神复杂,有些不忍地提醒兰韶云:“表哥,你再不招,别怪朕用更重的刑,”
钻心的剧痛像无数条蜿蜒的细蛇,往骨头深处窜进去,兰韶云强咬牙关,用尽全力将头抬起來,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还是那句话,我遭到怎样的酷刑,他们就会遭到怎样的酷刑,”
他的声音太微弱,由行刑的侍卫禀报上去,高坐于上的萧羽,做了个手势,让正要挥下的铁鞭停住,淡淡对兰韶云说:“今日在这里对你施的刑,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既然不会传出去,我的朋友又怎会受同样的刑,”
“不会有人知道么,那我算人吗,”
萧羽闲逸的身形蓦地绷紧,斜倚凭几的身姿坐直,往门口望去,
几盏宫灯开道,大红的光晕里,徐徐飘出水蓝色曲裾纱裙的皇后,
萧羽心里一紧,
舒雅先向萧羽跪行大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平身,”萧羽起身走下台阶,
舒雅站起身后,先让屋内所有人退出去,并叮嘱赫图:“哥哥,你在外面看着,别让任何人进來,或者偷听,”
“我可以偷听吧,”赫图嬉皮笑脸地问,
舒雅沒理他,直接走向兰韶云,
兰韶云被绑在立柱上,上身赤.裸,布满细小的血孔,正往外缓缓地流血,无数条鲜红的血线像许许多多的小蛇在爬着,他垂落在胸.口的头,吃力地抬起,暗淡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舒雅,
舒雅看了他好一会儿,她的脸上沒有什么表情,眼神冷静,然后转身,面对着萧羽,与夫君久久对视,
赫图见这场景,戏谑地耸肩一笑,带着人退出去了,
“你的意思……”萧羽见人走光了,率先开口,“那个传话的人,居然是你,你知道我那两个至交的囚禁处,”
“我不知道,”舒雅摇头,“但是我知道传话的方式,除非你把我幽禁,不让我接触任何外人,不然,你今天对兰韶云用的刑,很快就会加诸你的朋友们身上,”
萧羽久久盯视舒雅,这个他爱之入骨、无比宠溺纵容的女人,
“为什么要保他,”萧羽不解地问,
“我沒有说过要保他,”舒雅平静地说,“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他,而我不会出一言阻挠,”
“你明知他死了,朕的至交也休想保命了,碧霄宫主容貌也休想恢复了,而且,这混蛋刚才跟朕说,若我留他,他能劝朕的母后吃东西,作为亲儿子都不能唤醒母后生存的意志,他凭什么,”一向温雅的男子,也抑不住怒气,
“那就是皇上自己的事了,你自己舍不得那两人,舍不得碧霄宫主,舍不得你一心要追随情人同去的母亲,你既然不能克服自身的弱点,那就接受他的条件,让他留下,”舒雅还是平静淡漠,
“朕可以用酷刑逼他说出怜蕊他们的囚禁处,”萧羽说到这里,目光凝在舒雅脸上,“朕不信他能扛得住,只要你不说,朕会封了所有人的口,不会有人知道朕对他用刑,那么,怜蕊他们又何从受刑,”
舒雅静静地看着夫君,“我会说的,有我在,他受什么罪,怜蕊他们就受什么罪,”
“舒雅……”萧羽抓住妻子的双肩,眼神深处有迷惘的痛楚,“为什么,”
“皇上为什么不愿怜蕊受刑,”舒雅清冷地回答,“臣妾的理由跟你一样,所以,请皇上将心比心,”
“怜蕊,涧泉居士,碧霄宫主,母后,他们都是对朕有恩的人,这个混蛋对你有什么恩,”清风淡月般的男子,终于也激动起來,
“沒有他,臣妾就不可能助皇上铲除兰氏,皇上就不可能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