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妹妹这句话是何意?”舞桐顿了下,复又笑开。
灵竹的眼睛里一片迷蒙。“我只是很迷茫,有人说它不存在,有人说它在不在是靠自己的意念,我眼睛看到的是一种样子,而事实呢,又是另一番样子。我很乱,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觉得自己活在一个骗局中,而幕后者躲在黑暗里,操纵一切。”
“你想得太多了,何苦自寻烦恼?”舞桐从桌上取来一碗汤药,递到她手边。“这是我特意为你煎的安神药,你喝了它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全好了。”
灵竹不接,客气笑笑。“劳你费心了,我不想喝。”
“这么大了还怕苦么?”舞桐笑得轻淡,“放了蜂蜜的,喝了吧,这样我才放心。”
见她坚持,灵竹也不好再推辞她的一番美意,只好接过来,捏着鼻子皱眉几大口喝光。放下碗时,竟闻到一股淡淡花香。“这蜂蜜的味道好熟悉。”
“是院子里的花酿的,你竟也能嗅出。你和霁雪一样对花香这么敏感。”舞桐收了碗,站起身帮她放下帘帐。“一会儿就该乏了,乖乖休息,我先走了。”
木门吱地一声关闭,灵竹又坐了会儿,困意阵阵袭来,便倒头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明晃晃的日光透过帘子射进来,晃得人眼疼。灵竹起身洗漱好,腹中咕咕作响,便下楼去找吃的。
良好的睡眠果然能改善心情,现在再想昨天的那些事,已经平静很多了。在二楼从小六手里抢了碗客人点的龙须面,灵竹不顾形象地扒拉着,边吃边晃荡下去。
流云见她下来,便迎上去拿开她的碗,在她头上轻轻一敲,佯怒道:“贪吃鬼,也不怕从楼梯上摔下来!”
灵竹不接话,只咬着筷子,望穿秋水地盯着被他抢走的面。
霁雪坐在桌边,双手油腻腻的,正在吃烤鸭,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便举高手中的鸭腿,道:“竹丫头过来,一碗面算什么,雪哥哥给你鸭腿吃!”
灵竹正待要走,却被流云拉住,他朝霁雪道:“竹儿不能吃鸭肉,不然会消化不良胃痛。”
“那真是可惜,如此美味竟无福消受。”霁雪咂咂嘴,径自啃起鸭肉来。
流云拉着灵竹走过去坐下,把面放回她面前,又倒了杯茶放在她手边。“醒来先喝杯水,这样对胃好,你不会照顾自己,就要听我的。”
灵竹夹着几根面正要往嘴里送,听他这么说,便乖乖地放下筷子,喝水清胃。
霁雪瞥了一眼,幽幽说道:“你还真是听话。”
“正主的话,风妃毕竟是要听的。”流云一本正经地端坐着,若有若无地抚摸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灵竹几乎一口水喷出来,说到:“什么风妃?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出口。”
“哎呀呀,有人情深似海了这么多年,到如今还是一厢情愿,人家连个名分都不愿承认呢。”舞桐此时不在,他们三人坐得又偏僻,说话便没有了顾及。“风主,您的十九岁华诞将近,举族上下都等着风妃驾临,现在看,她似乎不愿给这个面子呢。”
“十九岁华诞?你快到生日了?”灵竹不理会霁雪的挑拨,只看着流云问。
“嗯,这些日子事情多,我竟然忘记了,昨夜雪雕传信过来,才恍然记起。”流云握住灵竹放在案上的左手,神色里带了些恳求。“竹儿,跟我回去一趟吧。”
“去哪儿?”
“雾岈山,风族属地。”
灵竹诧异道:“可是这里的事还没完呢,怎么好就走?”
霁雪撑开羽扇,摇了摇。“那县官不仅无能,而且胆小怕事,为了息事宁人保住顶上乌纱,竟然非把罪名推到吴量头上,说他是畏罪自杀。”
“这怎么可能?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明显的齿痕,分明是狐妖所为。”灵竹不信。
“天高皇帝远,县官只手遮天,他说凡是再提狐妖的,一律抓进大牢,按妖言惑众之罪重罚。衙役都是他的手下,自然不会反抗。老百姓只是图口饭吃,只要自己平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那也不能由着他迫害无辜!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了!”灵竹愤愤不平地拍了下桌子,引得筷笼微微跳动。
有人听到动静,转头好奇地往这边打量。流云慌忙按住她的另一只手,柔声安抚道:“竹儿,人间的是是非非,我们岂能都管?凡人自有凡人生活的方式,你不必多操心的。”
“就是,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关心一下你身边的那个人。”霁雪附和一句,“堂堂灵族幼主,却不懂礼数。我问你,风主的面子,你何曾眷顾过?”
灵竹语塞。她知道霁雪与流云素来关系好,见自己三番两次驳他面子,自然会心生不满。但听他当面说起来,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竹儿,你不用理他。”流云见她面色难看,忙安慰道。“不想去的话也没什么,我就说你身体不适便好。”
“身体不适?又是身体不适!”霁雪啪地合起扇子,语气也重了起来。“几年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