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郗耀悠悠醒转,刚一呼吸,气息一滞,合着一口青烟猛地咳了出来。接连咳了数声后,这才彻底地恢复了意识,发现此时,在那道怒电的临身后,自己已是全身酸软,四肢酥麻而动弹不得。
“小鹞子……小鹞子……你在吗?”
前屋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芳那柔润的声音传了过来,清晰地送入躺在树下郗耀的耳中。嘴巴张了张,郗耀于电击之下,暂时连开口扬声的气力都没有,心想:“定是小芳无意中撞见这突如其来的天象异变,担心我出了什么事,这才赶来看看……而她早在数天前便得知我回来了,因有我的事先嘱咐未来打扰……”
那一声炸雷和那道怒电,于这刚刚入夜之时突然出现,虽然只是在郗耀家的后院儿,但巨响和强光几乎传至数里,只要不是聋子和瞎子,都能发现。小芳刚吃完晚饭,怀着幽幽的心思走出家门,恰好暼见了山腰上的那一幕。
听着小芳的叫声和拍门声,郗耀有口难言,试着运转内息,流淌在全身经脉。虽然整只右臂的肌肤,被电得焦黑,衣衫破烂,所幸并无内伤,不过片刻后,他便能勉强坐起。
“小芳姐……我……我没事……钥匙在门槛的下方……”郗耀喘息着说道:“你……你自己开锁进……进屋吧……”
说着,“咕噜”一下,郗耀又仰面躺倒,再不开口,只静静地依照内功心法,调息起来。
开锁推门的声响和脚步声连连响起,皎洁的月光下,一道倩影已出现在郗耀的面前。
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一呆,小芳微微一怔,连忙跑了过来,扶着郗耀叫道:“小鹞子……你……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样?”
内息不绝运转,像是一道道暖流,不停清洗着郗耀那麻木的身躯,渐渐令他有了知觉,而他自己也再次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璀璨的星空和温柔的月色,瞬间进入郗耀的眼帘,那团浓云和其中闪耀的电光,已无影无踪了。朦胧的夜色之中,小芳那俏丽柔美的面容,带着满面的担忧,已凑了过来。
在小芳的搀扶下,郗耀挺身坐起,全身虽然恢复了些许知觉,但那种酸酥无力感仍在,短时间内尚难行动如常。
“器劫……待我想到时,却也迟了……”郗耀摇头苦笑,跟着说道:“我……我没事,小芳姐不用担心。过一阵子便全好了……”闻着近在咫尺的小芳,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还未成年的郗耀,心头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
“器……劫?”小芳难以理解。郗耀笑了笑,知道这不是一句话的事,也没有去解释。
“咦?我的一线雷呢?”突然想起,郗耀看着整只右袖消失,露出那焦黑的手臂和破罡护臂,失声叫了一句。随后又想到,若非这破罡护臂挡了那一道电击,整只右臂,只怕就此废掉。
定了定神,闭上双目,郗耀心念微动,立即发现了在柴屋的一角,那随意蜷缩成一团的一线雷,正在月光下幽幽泛光,丝丝月华,纤纤缕缕,竟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往一线雷汇聚而去。
“灵器初成,便能自行吸收日精月华了……”郗耀已明其理,“幸亏那器劫是专冲着一线雷而来,否则,我此番必死!看来,这次器劫,似是对一线雷有益无害,而我是否也因祸得福呢?”
按照九品炼宝诀所载,凡是入品之器,均达灵级,这便是“入品皆称灵”了。而一件灵器大功告成后,相应的便会有劫数降临,谓之“器劫”。关于器劫的来由及形成,不仅郗耀不清楚,便是怡及卧云子,也是一知半解,只模糊地感觉,这与一种规则有关。
郗耀将一线雷炼制大成,满心欢喜,根本就没有想到昔日听说过的器劫真的会立马来临。所以毫无准备的他,差点儿被殃及而致活活被劈死。
识念关注下,一线雷像是吃饱了,停止了吸收月华,随着郗耀的心念牵引,“嗖”的一下,乌光闪动中,已回到了郗耀的手中,然后盘绕如蛇地缠在他的那只焦黑的右臂上。
“小芳姐,我没事,你……你还是回去吧,免得春花婶担心……”轻轻地抚摸着臂上的一线雷,只觉于一阵冰凉中,那股玄妙紧密的牵连,依旧存在,更有增强之迹象。郗耀心中一喜,心知一线雷已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份,再难分割。又冲着惊愕不语的小芳说了一句。
“那怎么行?你现在还不能站起来,哪能将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小芳嗔了一句,又轻叹一声,就在郗耀的身旁坐了下来,以手抱膝,呆呆地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良久,幽幽地道:“我娘……才不会担心我呢!她……她已托人为我说了一门亲事,不过数日,我便……便要嫁人了……”
说着,小芳埋头膝间,嘤嘤地哭了出来。
闻言,郗耀为之一呆。
小芳大了他五岁多,现今快十八了,就当时当地而言,算是一个大龄姑娘。
其兄二癞子虽然也未成家,但春花想到他以学业为重,倒也没有催促,反而着急小芳的归宿。
所以自前年开始,春花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