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冯捕头、解教员、百里香及小楠、二癞子、顾飞等一行,刚来到静室的门外,忽听得里面似来“哗啦啦”一声巨响。
众人一惊,相视了一眼。沈春迈开大步,猛然推开静室之门。
眼前的一幕,令众人与孤伶伶地站在那里的郗耀一样,一副瞠目结舌之态。
以生铁铸就,长宽高均有数尺,厚达数寸的工作台,已整整齐齐地分为两半,倾塌在地面上,各种器具散滚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跟着进来的解教员问了一句。
看着解教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郗耀一阵心慌,忙道:“我……我刚炼成了一件器物,想……想试试其威力……哪知……哪知……”说着,将一线雷收起,以掌托着呈了过来。
凝目望去,众人只见郗耀的掌心中,蜷着一团乌黑色的发丝,幽幽泛光,略显诡异与不凡。
“嗯?这是什么?”众人凑上前去。
“这面工作台一分为二,切口平滑,便是这……这东西造成的么?”沈春目放奇光,大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同时拈起那团乌丝,试着用手拉了拉。
郗耀点头道:“内劲注入其中,其锋锐狂暴之性,便能显露,否则,与平常的细小金丝一般无二……”
“反正这工作台也废了,小鹞子索性再试一下,也让我等开开眼界!”沈春咧嘴一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偷眼向解教员看去,只见后者面沉如水,慢慢地有一丝笑意浮现在其嘴角处。
“既然沈大人兴趣盎然,而我们也甚是期待,试试吧。”解教员含笑说道。
“是!”
郗耀的一颗心顿时放落,大喜之下,连忙拿着那缩成一团的一线雷,上前数步站定。
“看好了!”
郗耀清脆的一喝,“刷”的一抖一线雷,嗡鸣声中,如闷雷阵阵,内劲流转之下,只见伸展成一根丝线的一线雷,其乌光闪烁,一阵细微如电流碰撞时发出的“噼啪”声,不由地令众人心头一凛。
“呜”
诡异奇怪的破风声突然响起,只见一道乌光,悄无声息地自那歪倒在地面的两半工作台上一闪而过。
“哗啦啦”
响亮声中,那两半工作台,又均是一分为二,齐整整成为四块,切口光滑,崭亮灿然,似是被一面削铁如泥的巨刃斩过一般。而此时此地,这间静室内一片寂然。
“这是否入品了?”
小楠和二癞子暗暗想着。
顾飞脸上横肉猛地抽搐一下,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郗耀,然后又偷眼向旁边的百里香瞧去,只见后者也是满面的震惊之色。
如此利器,凭你招式精妙,罡气护体,一刷而过也宛如钢刀切豆腐!而此器同时也具有较好的隐蔽性,以内劲支撑舞动开来,或刺或点,或扫或割,隐隐超出了寻常兵器的攻击特点及范畴。
“超过了半品!”
郗耀于此时二度亲试之下,通过第九品宝诀中所载的公式评估,也立即断定下来。
“这还未完成最后关键一步,就已然超越了半品!若是成功地完成那最后一步呢?”
这般想着,郗耀心头砰砰直跳,眼中已是有着一抹难以掩盖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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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晋府大考尚有五天,而后天就是动身出发的日子。因为学员众多,琐事繁杂,早日动身最为妥当。
此时的郗耀,已回到高庄后山的家中。
数天前,他将一线雷炼制成形后,于次日便独自一人回到了这里,进行这件利器的最后一道工序——刻录阵纹。
在这根纤细如丝的一线雷上刻下道道阵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数天过去了,郗耀依旧没有完工。累了,就躺一会儿,饿了,便自己动手做饭。最令他害怕的,就是被打扰。一旦被打扰,需要一气呵成的一道微小阵纹,将前功尽弃,只得从头再来。
所幸他事前便安排好了,对所有有可能前来找他的人,都嘱咐了一遍,而回到家中后,前门紧锁,自己则呆在背山后院儿中的一间柴屋内,进行这最后一道工序的加工。
依仗强大的识念,郗耀虽然不用眼睛去看,亦无须借助其它的什么工具,也能于这根头发丝上刻下道道繁复晦涩的阵纹。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手艺精湛的微雕大师,于这种繁复中透出一丝不苟的层次或逻辑,又于肉眼难见到处剔出那几精细至极的清晰。
以一线雷的坚硬和纤细,最起码在这个位面,几乎找不出能在其上面刻下痕迹之物,所以郗耀与其说是刻录阵纹,不如说是涂抹。以针刺指,然后以沾有鲜血的针尖一笔一画地涂抹。
海底金虽然属于灵铁的一种,属性阴寒,又是海底精金,带有灵性,同时也具有嗜血的本性。针尖一路在其表面上留下细微不可查的血迹,立即便被吸收得干干净净,而阵纹的纹理,自然而然地深印其中了!
夕阳西坠,又是一天过去了。
郗耀仍然在全神贯注地刻录着阵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