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敖惊疑不定地看着卧云子,沉声问道:“你……你便是那什么卧云子么?老夫的三日夺命散,你果真有解法?”
“贫道从不打诳语。居士的毒药太过阴损霸道,三日夺命,诚非虚言。”卧云子淡笑依旧,声调平缓,神情从容,不愠不躁如一潭清波,给人一种深不可测又风轻云淡之感。
“放下你手中之人。自即时起,只要二位居士答应随贫道一心修行,今日大劫,方能躲过。”卧云子并不理会众人各种各样的神色,继续道:“相信不用多久,你们就会发现昔日的所作所为,是如何的可笑和毫无意义。滚滚红尘,茫茫俗世,哪及得上我道家的清净无为、逍遥自在?”
闻言,众人各有所思。
班敖和花副堂主,一脸的不以为然之色,冷笑连连,不为所动,心知这不过是卧云子的装神弄鬼,以及另有居心的诡计;
至于其他人,也很怀疑卧云子言语的真伪,而对于他的自作主张,欲放过班敖和花副堂主,又感到好笑,真不知他凭什么行此越俎代庖之举。
见众人均默不作声地在静听,卧云子微微一笑,莫测高深,脸上的那种从容淡定之意,越发浓了。自忖适才这番寓意极深又超然物外的话语,已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正想趁热打铁,再说点儿什么,一阵破锣般的声音爆响开来。
“你这杂毛道士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什么清净无为逍遥自然?眼下你这牛鼻子还不是站在这里,插手我们这等所谓的俗事恶行?”班敖嗤之以鼻,“你那个破道观,真要缺少人手或苦力打杂的,也不用找上我们。滚一边儿去!坏了老子的大事,还未找你算账,你反而在这里唧唧歪歪喋喋不休,小心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道观!卧云观是吧,老子记住了!”
“这位居士有所不知,我道家虽然也讲究入世,踏足红尘,那不过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问题……”卧云子很有耐心地解释着,面对班敖的破口大骂,浑然不放在心上,“而且救助无辜,扶危济困,也是我道家真义,并无什么违悖之处,这又与佛家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名异而理同……”
“住口!”班敖不堪忍受卧云子的絮絮叨叨,立即喝声打断,只觉这与兵刃加身没有什么两样;一旁的花副堂主,也是秀眉蹙起,一脸的痛苦之色。
此番将计就计避实击虚的计划,宣告完败,潜伏在清风寨及黄龙府境内的飞鱼帮弟子,几乎全军覆没,便是自己二人,若非有顾飞在手,令他们投鼠忌器,只怕也早已不保。
然而就在这当口,突然来了这个啰嗦的卧云子,像是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不知是否心存诡计?
“嗯,故意扰我们心神,或者拖延时间,一旦天色大亮,我们更是脱身不易了!”
想到这里,班敖与花副堂主,不由地相视一眼,刹那间,二人便决定,再不能与他们纠缠了。
班敖冲着卧云子骂道:“好一个牛鼻子!你要是再啰嗦一句,老夫就杀了顾飞,让他死后阴魂不散地缠着你!三清弟子,修道之人,都是狗屁!三清既是狗屁,你们这些牛鼻子,也是狗屁不如!滚你奶奶的,赶紧让路,否则,顾飞就算是你们亲手杀的……”
班敖言音未落,卧云子已是面色一沉,身上的鹤氅突然无风自动,猎猎一阵狂舞,一股惊人的气机如狂风怒潮,轰然前卷,迫人至极几欲令人窒息的无形威压,顿让班敖生生将未说完的话咽下,其音戛然而止。
冰冷若刀锋的寒芒,自卧云子的双目中一闪而过,那种森寒彻骨的杀机,令首当其冲的班敖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瞬间,卧云子便恢复了正常,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地退了几步。像是感叹班敖二人的冥顽不化,难令顽石点头,又像是听到班敖的警告,不想令顾飞丧命,无奈又无声地退后。
适才的一幕以及亲身体会,让班敖如幻似梦,以为那不过是一种错觉。他心中也暗暗纳闷,隐隐感觉这卧云子有些邪门儿。
在场中人,除了班敖二人,也只有郗耀清晰地捕捉到了刚才卧云子的那种一闪即逝又凌厉无匹的无形杀机。其可放之体外的识念,虽尚不能及远,但以自身为中心方圆数丈内的一切动静,他都能感知。
正在他暗暗回想之际,一道细如蚊蚋的声音响在耳内:“待会儿若是发现什么异状,不必大惊小怪……贫道负责救人,而出手之事,就全靠小友了……”
郗耀闻言一惊,不禁扭头看向卧云子,后者静静地站在那里,半开半合的眼皮,似乎微抬了抬。微一低头,郗耀算是答应下来,令他疑惑的是,不知卧云子如何救顾飞?而以他之能,为什么不亲自出手?救人比杀人难多了!能够救下顾飞,同时再制住班敖二人,那样岂不是更加快捷和方便?
心里这般想着,忽听花副堂主厉声尖叫道:“停步!你们想让顾飞死么?”
只见冯捕头和沈春等人,闻言凝身停步,冷冷地站在那里,各自的气机,已将居中的班敖二人牵住;而班敖和花副堂主各自的一只手掌,一按顾飞头顶,一抵其背,只要掌力一吐,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