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宫·惑> 第四十三话 披霞戴露悄自归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四十三话 披霞戴露悄自归(1 / 2)

这一晚幽昏整载。虽沒有红绡帐。却也自是颠鸾倒凤、鱼水纷沓祥和自成。

晨曦天色才麻麻放亮的时候。我便轻着气息与动作起身。取过榻上塌下散散乱乱的这一摊衣物。将内里着好、把外袍往肩头一披。又就手为早便熟睡了去的陛下取了条毯子往身上搭好后。便轻着手脚离了内里小室。

屏息凝神不敢带有一丝留恋。却又偏偏放得不下心头氤氲开來、抽丝剥茧般的这一怀执念。只是知道昨晚一宿的亲密接触在这晨曦初至、太阳堪堪升起的一霎那。这段露水姻缘风流快事便俱是做了枉矣。

恍然一梦。再醒之时尤恐相逢不识梦中人……

这么想着。便有那么几分浅显的惆怅贴烫着心口滑过去。在足颏探地、抬步前行的一瞬间。顿觉整个身子上下所有的骨骼、奇经八脉都还浸泡在又酸又涩的丝丝疼痛中。这疼痛的感知是那么的清楚。使我的心率也不觉跟着跳动的擂鼓般的快、又如山野坡地般的发慌发虚。

慌得下意识裹紧了肩头罩着的外袍。我不敢回头去看。因为我知道陛下在那里。我怕只这稍稍一眼便又惹引出了自己许多不该有的情愫。这一份伤春悲秋自怜自艾的敏感情愫在这当口决计不能有……每行一步都觉这副身子已经撑不起了扭曲的筋脉。都觉这通身的骨架子就要随着步韵的晃曳而倏然涣散与坍塌。钻心的疼痛配着晨曦沁凉的露水。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体里扑。丝丝入扣的将我这灵体与肉体并着双重折磨。

我横下了心念抿紧了嘴唇仍然坚持行步。内心分明平和如镜。但不知怎的眼眶还是沒忍住滚下了泪來。

衣裙凌乱、长发萎靡。当我拖着这么副摇摇欲坠的身子好容易挪至门边。倏然一把将那雕着缠枝莲的门扇推开时。外室过道燃着的盏盏烛火映亮了我一双灰白颓废的杏眸。同时也将一个人纤瘦的身影一并映在了眼帘里。

浅执就在那里站着。似乎是守了一夜。想必昨晚上那或多或少、旁敲侧击的帮助。譬如麝香添置的恰到好处等。都是浅执在忙里忙外精准缜密的筹谋。

她这执事大宫女当的委实称职。却不知怎的。先前倒是沒有过这种感觉。但就在这一刻我忽然从她的身上似乎多多少少的、看到了一些倾烟的影子……但旋即念头一默。又不由自嘲。我心知倾烟只有一个。个人因果个人命途都是个人自己背负。这个世界上沒谁可以轻易成为另外一个谁。

“辛苦了。”烛光幽幽映衬的她这一张娟秀的面孔染就些许虚白。赶在我之前。浅执如此说。

我对她点一下头。一时心头异动。竟无法吐口言语出一个字眼。

辛苦。其实她也是辛苦的。因她这一整夜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在了内室之外。又如何不辛苦。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都是主子所下一盘大棋之上的一枚或黑或白的棋子。只不过她献出的是自己的心力、我献出的是自己的心力与身子。只不过我在成为别人拿捏落定的棋子的同时亦在寻找可为自己谋划、可有一日由棋子转为落子之人的天赐契机。而她又是怎样的做想却是我所不得而知的了。

身后两扇雕花门在这一默的空档。被浅执细细的关好。两扇门板便将一个世界瞬间隔绝成了两处。一处充斥着纸秽金迷削金撰玉的迷乱与诱惑。一处昂扬着烛火溶溶看似规整的寂寞。

“热水已经为姑娘准备了好。”又在这个当口。浅执不失时的开言。“还有干净的衣物。”沒忘顺势拉着我向前挪步行开一段距离。

这一盏盏烛灯沿着进深一直点缀到水墨荷花屏风后的墙角里。行步其中便被烘托照耀的极是明媚璀璨。此时的这副身子这个心从里至外都是虚脱。被这烛火一映便显出徐徐又惝恍的虚白。这份明亮在此时此刻于我而言极其不合时宜。它们光鲜到使我不得不低下头去直视我不再纯粹的身子、直视我的羞辱。它们璀璨的使我感到耻辱。

“不必了。”我启口谢绝了她的好意。嗓音是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沙哑而无生气。

一瞬沉默。纵我目光放空而呆滞。但不消去看我也大抵能揣摩出浅执面上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她也是一个女人。她自然会明白我此时此刻由青涩转为成熟之后。这个身子所承载的该是一种怎样狼狈又靡乱的情境。

她便沒有再多言。只是颔首一个几若不闻的叹:“那……我送姑娘出去。”应准了我的谢绝。

而我则委实沒有心绪同她说些客套话、甚至场面话。未置可否的由着她伴在身边一路将我送出去。

院落里的风儿清幽的撩拨拂掠。一切一切入目入心便更觉是置身一场午夜梦寐。天色仍旧将亮未亮。我忽地便觉无比惊惶。我似乎还从沒有哪一刻一如现下这般的怕黑暗、甚至怕孤独……

但后宫幽幽、宫廊森森。我如一个背着宿罪行将踏入永罚的不可饶恕、一身罪孽的死囚一般。就此一路踉跄且跌撞的出了茗香苑、出了漱庆宫。一路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锦銮慕虞走去。

蓉妃是漱庆一宫的主妃。漱庆一带早都由她打点了好。且加之现下这天色又尚早。故我一路回去并沒有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