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武显声色俱厉的质问,白永昌表现的还是很平静,笔直的站在大堂中央,脚下便是刘成的尸体。
武显高高的坐在马上,看他身上穿的这件武将官服。白永昌知道这是从四品的都尉,官职不大却管着一郡的兵马。
他和此地的郡守虽然同在奉阳郡为官,却是各司其职各守一方。尽管所管之事不同,却也是彼倡此和,为朝廷之事尽心尽力。
白永昌施了一礼,心平气和的说道:“刘成身为郡守,不知为当地的百姓谋利,为朝廷廉洁奉公。行的尽是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我今日杀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武显挥手打断,开口骂道:“无知竖子。”
江湖和庙堂的关系,就像是井水与河水互不相犯,这种默契在东荒是被共同遵守的。
凡人皆由朝廷管辖,若是任由学过仙法,早已超凡脱俗的宗门弟子,乱行杀伐,胡乱插手朝廷之事,那整个东荒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而且在这块大地上生活的不只有人族,西凉之地暂且不论。东边的妖皇宫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一心想统一东荒,再现昔日的光荣。
大周在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之下,要想稳住庙堂,为人族搏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自己就一定不能先乱起来。
各大宗门和道统的执掌者,心中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江湖与庙堂虽然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难分你我却也要做到泾渭分明。
白永昌现在杀了刘成,斩了管定一方的朝廷命官。不管杀的是不是好人,他也脱不了干系。就算刘成真的是罪恶滔天,也应该交由刑狱司审理定罪,怎么也轮不上他多管闲事。
这便是多此一举,简直是藐视朝廷。武显身为奉阳郡的都尉,奉旨带兵镇守一方。看到有人在自己境内杀了奉阳郡的郡守,而且这件事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的,弄不得虚假。
要是此时传回京城他还不被人笑死,肯定让他丢尽脸面。即使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嘲笑武家,可不管是族里还是朝中的大臣,肯定会对他冷嘲热讽。
要是有人在周天子面前参他一本,定他个办差不利之罪,搞不好自己身上的这件紫袍也要不保。
想到这一点,武显咬着牙,目露冷意紧紧的盯着白永昌。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说道:“即使太玄门威震一方,即使你是太玄门的弟子。可也不该杀我奉阳郡的郡守,就算今日你花言巧语为自己洗清罪名,但是说破大天也留你不得。”
武显脚下用力,直接从马上飞身而起。握紧拳头,上面光芒流转,熠熠生辉如同一颗流星一般撞向白永昌。
气势之强,带起风声,直接把站在两旁的衙役吹得东倒西歪。静立一旁,上面写着“回避”“肃静”的两块牌子也倒在地下。
还在堂下跪着的百姓,自然没有见过这等场景,纷纷不停的磕头,嘴里大喊仙人。
人未到,一股血腥的杀伐之气,便飘到周书瑶的鼻子里。闻了一下就让她脸色苍白,隐隐作呕。
看到外面那一个个身穿漆黑铠甲,手持长枪的军士。皆是严阵以待一脸肃穆,这是经受过无数战争洗礼后的结果。
她对大周将士的实力还是有些信心的,不过现在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白永昌战斗必然不会手下留情,让她有些为他担心。
眨眼间武显一拳已经到了白永昌鼻尖三尺的地方,她不由自主的惊呼道:“小心。”
白永昌微微侧身,从容的躲过这一拳。凝望他那饱经风霜的面庞,笑着点点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他担心的只是外面那几十个手握弓箭,对准他们的战士。长弓被拉成满月,上面架着一杆漆黑的长箭,寒铁铸成的箭头,在阳光底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这种弓箭看似普通,白永昌却认出了它们的来历。这是大周几大名箭之一的破罡,特殊寒铁打造的箭头乌木制成的箭杆,专门破的是修行之人身外的护体罡气。
这些弓箭的威名他可是听说过,再强大的护体罡气,在这支箭下都会如同窗户纸一般,显得不堪一击。
他看的暗暗心惊,想不到武显为了对付自己,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只要他一声令下,恐怕自己顷刻间便会被射成刺猬。
就算白永昌自己凭借灵巧的身法,能够躲过这些箭。身旁的周书瑶现在全身筋脉被封印,此时连一个凡人还不如,怎么能在流矢之中安然活命。
他不仅要保证自己的性命,还要让周书瑶毫发无损的回到皇城。白永昌在与武显交手的同时,心思流转暗暗思想对策。
一心二用却丝毫不显慌张,论起作战经验,他自问不输于身经百战的武显。只是境界上的差距,不是经验可以弥补的,白永昌知道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
你来我往不下百招,武显越战越勇。开辟神海后体内浑厚的法力,可以支持他长久战斗。
白永昌以慢打快,见招拆招,一直在防守没有进攻。在气势上自然输了半截,在武显手下只能苦苦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