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弟弟你不知道?”
“再给世伯道个贺吧!”曹操这个机灵鬼说着又是一拜。
崔烈起身亲自相搀:“多谢贤侄挂怀,可惜我老来得子,那幼子崔州平身子孱弱得很,不便抱出来给你们看。”
樊陵笑得更开了:“崔兄,我看曹家这小子有规矩,当官也有一套,挺给他爹露脸的。我冷眼瞧得清楚,孟德和咱们钧儿是好样的,既知礼仪又有学问见识,可不像外院那几个小子,晓得什么时务,仗着老子的名气整日吆五喝六的,香的丑的狐朋狗友一大堆……周司刑,可别介意,老朽向来直言不讳。不过,周司刑,你不和外院的厮混,看来是个务实的人。”
周澈作揖回敬,尴尬一笑。
他这席话没说完,坐在他旁边外号“不开口”的许相生怕这“笑面虎”说出袁家什么话来,一个劲儿扯他的衣袖。
“樊德云夸奖的倒也有理。”倒是稳坐一旁的老刘宽心思灵敏,马上岔开了话题,“皓粼,司刑审案,伸张正义,巡察颍北,救民疾苦;孟德当洛阳北部尉很有作为,尤其是造五色棒维持治安,像这样不避权贵连五绶之人都要按律用刑,你们二人实是循吏作为啊……”
周澈听了心里纳闷:这话说我是循吏还是酷吏?刘宽名如其人,是出了名的宽,据说侍女捧热茶烫了他的朝服,他都先问人家烫到手没有,自己这样执法,他怎么看得惯?
不过好像曹操也假装没听出味道,转脸向张温道:“张公,前几日德珪贤弟身染疾病,我未能前去探望,还请您见谅。”张温的夫人是襄阳大户蔡讽的妹妹,蔡讽的儿子蔡瑁蔡德珪几乎长在他姑夫家里,是曹操幼年最好的玩伴,俩人都是出了名的淘气。
“太客套了。”张温颔首不已,“如今你为官,忙的差事也多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算不了什么。”
崔钧早就品出这几位同僚的谈话不怎么自然。刘宽是忠厚长者、张温是干练能臣,与樊陵、许相根本不是一路人,却都与崔烈相交,今天是偶然坐到一起的,四人话不投机生往一块儿拢。他寻了个空子,忙拉着周澈、曹操出了客堂。
“我的天呀!皓粼、孟德!他们一大早就把我叫来讲大道理。刘宽这慢性老头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了一个多时辰,我腿都站木了…哥几个都来了吗?”
“本初和公路在前面呢!子伯、子文他们恐怕来不了,不瞒你说,我和孟德一会儿也有事,今儿原说好了要陪乔公出去走走,他家里出了事,我们几个陪他解解闷。你不介意吧?”周澈对崔钧说道。
“唔?乔公约你们?那你只管去吧。”崔钧很是通情达理,“不过皓粼、孟德,关于乔公家这次的事,你听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呀!”曹操见他一脸神秘的样子,“不过当时我就在他家,总觉得这事里面有蹊跷,司隶校尉阳球都亲自去了。”
“今天‘笑面虎’早上顶门来的,一落座就念叨这事。说是王甫暗地打点京畿的官员,还给洛阳令递了什么话,连宋酆都不吭声了。这事含含糊糊就对付过去了。阳球本来还要深究余党同谋,可死无对证他也没办法。”
周澈、曹操已经不感到意外了,这些年来朝廷的一丁点琐事只要寻根觅源,多多少少都能见到些王甫的影子,这个老阉人说来也是富贵一门、荣及子孙了,却还是贪得无厌不肯收手。
“对了!特别是孟德你仔细想过没有,不觉得害怕吗?”
“可怕?”曹操不明白崔钧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刺儿的字眼,“有什么事儿值得害怕?”
“你还不知道?”崔钧摇摇头,“这实是与你们曹家荣辱有关。现在王甫已经是困兽之斗,他马蜂窝捅得太大了,要想平安终老就得冒险捅更大的马蜂窝!勃海王是死了,可还有…”
“嘿!大红脸!你在那儿跟皓粼、阿瞒嘀咕什么呢?”这一嗓子又尖又突然,吓了周澈、曹操和崔钧一跳,闪目观瞧却是许攸一步三摇乐呵呵来了。三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可刚才说了一半的话却被打断了。
“丑鬼!你吃什么不干净的了?这一嗓子跟夜猫子似的!怎么不陪你师傅了?”崔钧摸摸胸口,白了他一眼。
“我可是奉了师命来给你们老爷子道贺的。子伯、子文可就不来了,我一人可代表我们仨了,一会儿开了席面我可得吃仨人份的!”说着许攸一扭头又对曹操说,“对啦!之前我把你注的兵法给袁绍送去了,他没在家,我叫袁术转交了。”
“我才明白!今儿个一见面那瘦小子就来麻烦我,非要我送他一套。原来都是你招惹的。”
“嘿!你还别瞧不起人,那袁公路可比他哥哥识货多了。”许攸把嘴一撇,“你别看他其貌不扬、大大咧咧的,要知道他可是喝了磨刀石上的水——有内秀的,像什么《孙子》《司马》《三略》《六韬》多多少少都懂得点儿,也不见得就比你差。”
“哦?真的?”曹操半信半疑又扭头望着周澈。
“别看我!我和袁公路也不熟。”周澈也是一副嫌弃袁术的表情。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