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很快就会以日本人的完胜结束,租界,不再是战争中的安全岛了。
不远处的外滩,金黄色的自由女神像前,一群日本士兵正在野蛮的敲打着铜像,没过多长时间,自由女神像轰然倒下,人们又是一阵惊呼,不少外国人留下了眼泪。而日本人则将倒下的神像肢解,把碎块搬上了货车。
刚到上海的时候,林笑棠曾经拉着阿祥专程去看过这座著名的铜像。神像的左手抚摸着一名战争中失去母亲的儿童,以使他不再受到伤害;右手正欲放于一位失去儿子的母亲的头顶上,以抚慰她心灵中深深的创伤。这种栩栩如生的悲悯的造型,让几乎所有来瞻仰铜像的各个国籍的人们都献上了鲜花,铜像前简直就是鲜花的海洋。
但,现在,铜像已经成为日本人脚下的战利品,林笑棠想,或许日本人拆毁它的原因就是在于它的材质,铜像被拆毁,进而熔铸成杀人的子弹和炮弹,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日本兵排着队列冲进法租界,街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些英法军队士兵的尸体,但没人理会他们,人们的双眼已经被日本军队闪亮的刺刀晃花了眼睛,无论男女老幼都在日本兵有节奏的脚步声中瑟瑟发抖。
随着林笑棠的前行,不断看到日本士兵闯进各国的商行、银行、店铺、报社,一批又一批的外国人被五花大绑押上了日本人的卡车,他们脸上再也没有了盛气凌人的优越感,在战争面前,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未知的但注定是悲惨的命运。
当林笑棠路过董嘉诚公馆门前的时候,立刻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董公馆的大门紧闭,一些奇怪的人游荡在四周,附近已经开始打仗,几名小贩居然还有心情兜售水果和食物,而且他们的心思显然不在生意上,一双双眼睛警惕的观察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林笑棠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回事,日本人要进攻租界的消息,自己早些天已经传递给了董嘉诚,他们到底撤退了没有?如果还是没来得及逃走,这,可真就是大麻烦了!”
林笑棠不敢在门前停留,匆匆转进了路边的弄堂,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家还在开门的咖啡馆。
林笑棠要了一杯咖啡,趁着咖啡还没上桌的机会,林笑棠用公用电话拨打了董公馆的电话,林笑棠心里猜测,日本人也是刚刚进入租界,这个时候,就算要对董家动手,估计也就是布置一些人手进行监视,恐怕还没有时间和精力监听董家的电话,林笑棠只希望自己的运气能好些,还能和董家取得联系。
“喂,董公馆,哪位?”谢天谢地,电话还通着。
“董嘉诚先生在吗?”林笑棠压低了声音问。
不一会,电话中脚步声近,“我是董嘉诚,哪位找我?”
“董大哥,是我,小七。”
董嘉诚的声音略有些颤抖,“小七,你在哪?”
“怎么还没走,几天前,我就告诉你消息,到底怎么回事?”林笑棠忍不住有些气恼。
电话中的董嘉诚叹口气,“说来话长,我一得到你的消息,就赶忙将家里人都送回重庆,家大业大,我本想处理完事情再走,但今天一早就发现情况不对劲,门口多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恐怕再想走,就困难了,小七,我拜托你,我无所谓,无论如何将嘉怡送走,拜托了!”
林笑棠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你发什么疯,嘉怡还没送走?”
林笑棠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面临如此的困局,董氏兄妹现在都被困在公馆里,董家对林笑棠和白起的意义非同小可,如果他们兄妹落在日本人手中,对他们的组织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他们不是经受过训练的专业特工人员,他们只是怀有一腔爱国热情的普通人,面对日本人的淫威和酷刑,他们能否坚守住秘密只是个未知数。
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送出上海,但目前林笑棠只有一个人,虽说寓公还在上海,但目前的形势,林笑棠估计他也已经被日本人盯上了,能不能再出手都是个问题。
放下电话后,林笑棠心乱如麻,咖啡喝到嘴里只剩下苦涩的味道。
万般无奈之下,林笑棠只得启用白起交代给自己的紧急联络方法,白起当初说过,这个方法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启用,而且只能用一次,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林笑棠别无他法。
林笑棠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匆匆用暗语写好一张告示,怀揣在身上,来到法租界法国大使馆的附近的告示墙附近,所幸这里已经是混乱到了极点,人们或是争相抢购食物、或是涌入银行疯狂的提取现金、或是收拾好了行李拖家带口的向码头方向逃命。
林笑棠观察了好一会,确定没人跟踪和注意,手脚麻利的将告示贴在墙上,然后闪身挤进了人群。
等林笑棠回到饭店房间的时候,李国俊也已经醒了,他正趴在窗户边看着大街上的情况。
一见林笑棠进门,他顿时慌慌张张的迎上来,“小七哥,怎么回事,黄浦江上打成了一团,日本兵怎么跑到租界里来了?”
林笑棠宽慰了他几句,将日本兵进攻租界,向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