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玉其实只是想试探试探公主的口风,若是她真的跟王皇后提起史家的那位世子,那阳阿必定会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出来,那她们三个人以及马场那几个舍人的小命可就难保了。想想自己活得真是憋屈,若是在王皇后身边呆着也就罢了,好歹她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女人,若是自己被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小丫头片子给收拾了,自己以后可怎么做人?
这么想着,银佩和馥草早就拉着她往阳阿的卧室走去,阳阿刚刚起来,由二等宫女碧喜和环珠侍侯着,一见她们三个人,便说道:“你们几个小丫头,又跑到哪里躲懒去了?”
银佩和馥草脸上表情一变,蓝凌玉不明所以,只见阳阿面带笑容,双目放光,两腮一片桃红,分明是思*春*少女的表情。蓝凌玉是过来人,当然了解,但银佩和馥草哪里有这些经历,自然不知道,还以为她们的公主被吓得转了性子。
蓝凌玉上前一步,“公主,刚才睡得可好?”
“你们两个下去吧!”碧喜和还珠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哎呀,不瞒你们说,本殿刚才一直在做梦,一会梦到自己要从马背上摔下去粉身碎骨,一会又梦到一个很高大的人将本殿救了过来,但本殿还没等看清他的模样,就醒了!”
蓝凌玉看了一眼银佩二人,同她们一齐跪下,银佩说道:“都是奴婢们不好,没有照顾好公主,让公主受到了惊吓,还请公主责罚!”
“你们好端端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本殿什么时候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公主刚刚受到惊吓,连做噩梦,奴婢不怕受责罚,只请公主快宣太医来为公主诊脉!”
“本殿好好的,宣什么太医?你们几个这又是什么?”
“公主,还是请您宣太医吧,万一您有个什么好歹,皇后问起来,奴婢们一样不能逃罪!”
阳阿笑了,“你们放心,本殿不会将自己人推出门外的,银佩你们两个跟在本殿多年,怎么现在变得将信将疑起来?让这个新来的丫头也跟着不安!”
“但是……”
“你们放心吧,本殿还没有那么娇弱,这点小惊吓算得了什么?你们退下吧,今天下午便要回宫了,好好收拾东西!”
三个人便退了出来,朱嬷嬷进去服侍阳阿。
银佩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其他两个人,“没事了,公主一向是说到做到的,我们没事了!”
蓝凌玉也暗暗松了口气,好在今天阳阿扑了个空,不知是后*宫哪位嫔妃要到象观去?
未时一过,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开拔朝皇宫方向移动。王皇后仍旧同阳阿同乘一辆车舆,王皇后拉着阳阿的手问道:“这两天的宴席上,各家世子可都出列了,你有没有中意的?”
阳阿脸上一红,“没有中意的!”
“没有?这怎么可能?母后看各家世子都是杰出人才啊,你怎么可能都没有看上?母后就觉得有几位世子真是不错,人品出众,相貌堂堂,学识又渊博,家世又好。”
“母后倒是观察得仔细啊!”
“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能不观察得仔细一些,母后如今心中最挂记的便是你和骜儿,骜儿还好,起码能在母后身边,你若嫁出去,再想进宫见母后便是难了,母后多怕你在夫家受半丝委屈?”
“母后!”阳阿依在王皇后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搂着她的脖子。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撒娇!”王皇后嘴上虽然斥责,却一样用手将阳阿搂得紧紧的,她现在对阳阿不仅有十几年那份母女感情,还有就是借她的婚姻能为太子巩固地位的期望。
“母亲跟女儿说说,您倒是看上了哪家的世子?”阳阿羞涩地低下了头。
“还说不急?”王皇后拍了她脑门一下,又接着说道:“原本皇上也有意想招淮阳王之子刘谙为附马,但是前日发生的那件事打消了你父皇的念头,这几日我看了看,像楚王刘嚣之子刘慎,东平王刘宇之子刘仅,太傅萧望之之孙萧中元,都挺不错的!”
阳阿不为所动,王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还有乐陵侯史高史大人家的公子,叫史丹的,也挺不错!”
阳阿突然脸色一动,一张圆脸红若桃花。王皇后看出端倪,记在心中,“也不知这些人里有没有我的宝贝女儿相中的如意夫君呢?”
“母后!”阳阿更是将脸深埋在王皇后身上。
“好了,好了,快到地方了,快让她们给你整整衣衫!”
车舆到了皇宫,众嫔妃先是去白虎殿共同叩谢龙恩,然后各回各殿。
回到椒房殿,阳阿与刘骜略坐了一会便回到自己的聆雨馆,蓝凌玉一同跟了回来,由朱嬷嬷为她分配房间,正好银佩与馥草的房间里正多出一个位置,便将蓝凌玉与她们置了同一间。
安顿好了之后,她们服侍着阳阿休息后,便由二等宫女碧喜和还珠留守在寝殿,蓝凌玉与银佩和馥草三个人自回到住处来,蓝凌玉将穿脏的鞋袜洗净后晾在房间门口的竹杆子上。
银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