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寺卿来觐见刘邦时,已是未时。
刘邦用过御膳房送来的午膳,见天色依旧阴沉,困意难挡就又睡着了,御榻很柔软,又没人打扰,这一觉刘邦睡得是格外香甜。
昨天酗酒,睡了一夜。
再补个午觉,顿觉神清气爽,唯一有点可惜的是,美梦还没做完,这该死的宗正寺卿就来了。
宗正寺负责处理皇族相关事务,如皇帝嫁娶,给皇子公主登记名分,等等。
现任的宗正寺卿名为,刘玄德。
虽与三国里的刘皇叔同名,却没有刘皇叔那般高大帅气,身高顶多一米六,体型臃肿,宽大的官服都快遮不住了,脸上横肉凸起,长得很是喜气。
他年龄应该很大了,驼背弓腰,在高处看,活像一只千年乌龟精。
刘玄德今天是来向刘邦做报告的,只听他故意压沉声音道:“陛下,臣,今日奉太后之命去林府替陛下行纳采之礼,特此前来复旨。”
刘邦道:“你去向母后说就行了,找朕干嘛?”
“纳采之礼既毕,需撰写祭词,需行陛下大印以告宗庙。”
原来是盖章的“那拿上来吧。”
王忠恭敬地端着一张黄帛放到他的面前,上面写了不少奇奇怪怪地文字,反正刘邦也看不懂,拿起玉玺盖在太后印章的旁边。
“你今天去见到林嫣了?”
“回陛下,见到了。”
“哦?怎样?”
刘玄德接过盖过章的祷文,恭敬道:“林家之女,体态端庄,温柔淑雅,不失大家闺秀风采...”
还温柔淑雅,都敢拿花瓶砸老子,谋害亲夫了,这样的大家闺秀最好还是少要几个比较好。
刘邦嗤之以鼻,见这老家伙说话一股子酸味,颇感无趣,“行了,行了,那你就出去吧...刘玄德,你以后能不能改个名字,叫刘瑾吧。”
“这又是为何?虽说陛下赐名乃是恩宠,但臣的名字是孝仁皇帝陛下所取,不敢擅改...”
“得得得,朕就是开个玩笑,你去吧。”
刘玄德道了一声陛下圣安,就慢悠悠退了出去,刘邦一脸的郁闷,看王忠低着头偷笑不由佯怒“王忠...你笑什么?朕很好笑是不是?”
王忠一本正经地说:“奴婢不敢...”
刘邦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加郁闷“走,备驾...去虎眺泉。”
...
刘邦泡在池子里,王忠在一边伺候。
他将葡萄籽吐到王忠递过来的盆里问道:“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没?”
“回陛下,今日一早,太后下旨将太子少师周崇贬到河间郡去了。”
河间郡,作为大渝仅存的两郡之一,刘邦也是有所耳闻,怎么说呢,那个地方就一个字:苦。
气候干燥,环境恶劣不说,那里民风彪悍,盗匪横行是出了名的,有好几任郡守就是死在了上任的路上。
凶手至今没有抓住。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到那个地方做官,那可是把脑袋别裤腰带的活。
太后是铁了心要整治周崇。
他年迈体弱,这一去就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自己连这位老师的面都没见过,就让他背锅被贬,刘邦不免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不过,朝堂斗争就是如此,一着不慎,就可能赔上性命。
这是为官者首先要有的觉悟,也不能怪刘邦无情“等日后自己有权力了,再好好补偿他吧...”
王忠安慰道:“陛下也无需愧疚,为陛下尽忠本就是臣子本分,况且他什么也没做,就得了美名,这是他的造化。”
听他这么一说,刘邦的心里好过了许多,不由对王忠刮目相看“哟,没发现,你这察言观色的功夫倒有些长进。”
“陛下英明无比,是少有的明君,奴婢自然学到了一些本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被人奉承的感觉还是很爽的,刘邦赏给他一串葡萄又问:“上次多亏了你,朕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条密道的,难不成...”
王忠脸色难看,手中的葡萄也不小心掉在地上,刘邦奇怪道:“难不成,你真的经常从那里跑出去逛窑子?”
“奴婢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再说...”王忠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下面。
“朕开玩笑的,你自然是不会干出那种事,不过...守卫森严的皇宫里有那样一条不为人所知的密道,怕也不太正常吧?”
刘邦看着他,王忠表情为难。
他犹豫了许久跪在浴池边上道:“陛下,这是奴婢师傅告诉奴婢的,他之前也是这宫里的太监。
十二年前,因得罪了宫中贵人而被处死,临死前他告诉奴婢,在西苑废井旁有一密道,可直通宫外,若是有一天面临生命之忧,就让奴婢从那条密道逃出去。”
密道,太监,十二年前?
直觉告诉刘邦,这件事并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