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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帆道:“徐大侠说笑了。只是这刀必然要以血来祭,当中这条血痕便是历代主人的血祭。”
徐连清道:“当真?”
孤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过家师曾言,执着于物,终究圉于一隅。今日适逢其时,想必在下也要解脱了。”轻描淡写扫了众人一眼,手中的刀忽然落到桌上。只听到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那柄苍血神刀竟碎裂成片,洒落桌上。
众人一时呆了,看那轻薄雪亮的碎片中血迹斑斓,便像破碎的镜子里美人撕破的脸。
孤帆脸上依旧全无表情,站了起来,道:“恕在下不胜酒力,这就告辞了!”
徐连清捡起一片碎刀,喃喃道:“这是为何?”
孤帆道:“刀在手里,何如刀在心里?刀在心里,何如无刀?既然无刀,何必用刀?”说完扔下发呆的众人,缓步走出。
夜已深。长街寂寞。
孤帆待月影三女钻进马车,这才驾车而行。月影一直低头不语,叮儿当儿却叽叽喳喳说开了。
当儿笑道:“公子,你真是帅呆了。你不知道,那几个家伙被你吓的样子多么搞笑。”
孤帆道:“我看见了。一点也不搞笑。”
当儿道:“怎么会不搞笑?呆头呆脑,仿佛见鬼一样。哎,你怎么做到的?”
孤帆专心驱车,不去理她。
叮儿接口道:“那些家伙个个都是老狐狸,笑起来虚伪死啦,想不到吓成这样。哎,公子啊,你拿出刀来他们就怕成那样,你何必把到毁掉呢?”
当儿也道:“是啊。那么漂亮的宝刀,毁掉了多可惜。”
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休,孤帆终于被缠得不耐烦了,说道:“说了你们也不明白的。”
“去!切!小看人!”二人异口同声,从马车钻出来在驾车位旁一边一个,吐气如兰,直吹在孤帆双颊。
孤帆苦笑,道:“武学真谛是以技进乎道,以道而达和自然的境界。若仗宝刀在手,有所依靠就有所限制,根本达不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何况合乎自然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叮儿当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孤帆似是不闻不见,二女一口气忽然泄了,恼怒道:“去!假正经!老学究!”拉起车帘,坐回舱内。
孤帆苦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寂寞。暗道:“知音世所稀,我又何必自苦?何必解释?何必寻觅?何必渴求?”自怜自叹,情感一时难以自己,马鞭扬起,两匹马放蹄狂奔。
嘚嘚的马蹄声回荡夜空,四周越发显得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