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一群老鸦聒噪着掠过,它们双眼无神地望着地上的尸体,就是连飞下去啄食的兴趣也没有了。
三天*****云密布的天空下,种师道咬着牙,强打着精神骑在马上,他的心情就像这天一样布满阴郁,自己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他手下的兵士也是一样,耶律大石的一万骑兵像疯了一样,死死咬在种师道的大军后面,并且他的时机把握的相当好,每当种师道想率军休息,或者想结营扎寨之时,他的骑兵便像饿狼一样,扑上来一阵撕咬。
整整五十里路,五十里路上,躺满了宋军的死尸,撤军的路简直就像是通向阴曹地府一般。种师道领兵多年,威震西北,还从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妈的!种师道在心里骂到,这回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报!将军,辽军骑兵又攻过来了!”
种师道喊到:“列阵,迎敌!”
他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这么下令了,宋军军士双眼血红,面色疲惫,强打起精神来列阵迎敌,弓弩手端着弩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很快,五千辽军骑兵从地平线处杀了过来,速度奇快,但并没有向宋军冲来,而是止在了距宋军二百步之外,宋军弓弩手不知所以,一时也没有放箭。
“糟糕!是马弓手!”种师道顿时反应过来,二百步的路程是辽军马弓的最佳射程,耶律大石必然是惧怕宋军弓弩的恐怖射杀力,故此才换了战术。
还没等种师道下令,辽军五千马弓手的箭雨便泼洒了过来,宋军猝不及防,盾手也没有第一时间掩护,顿时,阵中弓弩手就被射到了一片。
辽军马弓手的第二轮箭雨很快就到了,宋军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盾手持大盾上前掩护,挡住了绝大部分的箭矢,但仍有十几个倒霉鬼被射翻在地。
辽军见第二轮射击收效不大,当下也不再纠缠,五千马弓手打马便走,来去如风一般,眨眼间,便跑出了宋军射程,宋军弓弩手稀疏的箭雨都落在了辽军的马屁股后面,竟是连对方一人一骑,都不曾伤到。
种师道此时气的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辽军这种战术的确有效,而且难以防范,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道命令:“命盾手护卫军阵两侧,只要辽军骑兵出现,就举盾护卫!”
一个时辰后,辽军骑兵又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纵马直奔宋军而来,宋军盾手吸取了刚刚的教训,顿时警觉,纷纷举起大盾了,准备阻挡辽军马弓手的箭雨。
万万没想到,辽军骑兵这回却没有停,五千骑兵速度飞快,像一道闪电一样,直奔宋军而来,眨眼即至,种师道大惊,这回进攻的辽军骑兵并非是马弓手,而是精锐的契丹铁骑!
“快!弓弩手列阵!”种师道大吼到。
宋军弓弩手忙列阵射击,一阵箭雨,射倒了几十个冲在最前面的契丹骑兵,但是已经晚了,契丹铁骑距宋军不过几十步路,眨眼便到,马上的骑手们扬其战刀,像一支利箭,直直的插到了宋军的军阵当中,宋军阵型当时就散了,契丹铁骑也不恋战,一阵冲杀后,便又迅速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当真是来去如风。
一场冲杀,宋军损失虽然不大,但士气却是倍受打击,已经跌入了最低谷,再这样耗下去,怕是哗变都有可能。
种师道对军士沉声道:“众将士原地休整,整顿阵型,再坚持最后一日,另一路援军马上就可以到了!”
宋军将士如蒙大赦,纷纷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有几个心思活络的,便趁此时机,偷偷溜走了。
一片矮山后,一部分辽军正在整顿修正,耶律大石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指挥着军队,他把自己的一万骑兵分成两队,连番追击进攻,与种师道耗了整整两日,将种师道的军马搞得疲惫不堪,几乎垮掉,然而他的军队却是精力充沛,损失极小。
“报!西边发现大队人马,看旗帜,当是辛兴宗的西路军,人马有三万之众!”辽军探马回报耶律大石,副将在一旁说到:“将军,辛兴宗的那路人马是萧干率军负责截击,如今他们赶来,怕是萧干已经兵败,他们率军救援种师道来了。”
耶律大石嘴角上扬,划过一丝冷笑:“萧干此人好大喜功,败于辛兴宗之手并不奇怪,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赢,不过是借辛兴宗之手消耗他的兵力罢了。”
“可是将军,若是辛兴宗大军赶至,我军腹背受敌,宋军两路军马加起来有六万之众,我军只有三万,怕是......”
耶律大石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渐渐黑下来的天空,问到:“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已快到掌灯时分。”
“辛兴宗的大军距此地还有多少路程?”
“回将军,还有十里地。”
“传令将士,火速从此地撤军,让骑兵全线出动,把种师道的军队往西边赶!”
“将军,若是这样,只怕两支军队汇合后,与我军不利啊。”
耶律大石一笑,又传了一道令:“命一千骑兵往西去,若遇辛兴宗大军,不要恋战,务必在天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