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
直到雁儿出嫁的当天,张眉还是不能放过她,亲手递给她一枚带毒的苹果。
江元略老泪纵横,他的儿子却把这酸苦灼痛的泪水看作父亲体恤自己的希望。
江洛川惊喜地向前爬了两步,抱住父亲的一条腿恳求:“父侯救救孩儿吧,那都是母亲和妹妹做的,与孩儿无关。”
镇西候一脚将江洛川踹开,喝道:“无关?你的无关无非是没有亲手操刀杀人罢了。
你敢说谋划大夫人猝死时,你不是冲着镇西侯府世子的位置而积极献谋献策?
你敢说你大哥战死前你从没有暗中做过手脚?你敢说雁儿清醒后你没有参与打压于她?”
江洛川被踹开时,撕裂了父侯外衫长襟的下摆。
他呆呆地看着手中残破的布片,心如死灰。不管他承认不承认,父侯是决不会救他了,甚至会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
绝望之后,江洛川再没有哀求,他歇斯底里地吼叫:“你作为丈夫和父亲,眼里何时有过我们母子?”
江元略颓然坐下,面色灰败,咬牙道:“老夫只后悔当初辜负了英娘,这么多年又愧对雁儿,犯了一个男人不该犯的错。
若没有这些错,便没有你们母子,也没有英娘的含恨和雁儿的遭遇。”
江洛川冷笑道:“那落尘呢?三弟不也是你喜欢的儿子么?要知道,他也是我娘亲生的,他永远和我们血脉相连。”
江元略淡淡道:“尘儿将来怨不怨,那是他的事。新皇登基后,不会再有镇西侯府,江家与镇西大营的军权不再有一丝关联。
大家都死心吧,江家子弟从此之后与当年的楚家一样,抛开所有贵阀的身份等级,以后各凭才能在圣天国谋生做事。”
半个月后,镇西候江元略果然亲自将儿子江洛川押送回圣天国京都,并自请削爵挂印,交出镇西大营的所有权力。
江家族属除牵连进江洛川谋反的人员外,其他各家都被恩准返回原籍,从此耕农事商自由选择。
江家从此只设祠堂,不拘何处安居,各奔前程。
像其他与甄家相连的姻亲家族,比如万氏、庞氏以及后来因丁氏受宠后而重新聚拢兴起的丁家一族,只要是积极参加谋反的,都是杀的杀,流配的流配。
圣天国京都内每天都有血腥的气味和凄厉的哭声,这就是树倒猢狲散的真实悲剧。
在这样的事件中,即使是无辜的也不会被同情。
人其实是很吝啬自己的同情心的,最大的原因不是冷血,而是没有时间。
他们追逐着那些被贱卖而任人挑拣的女人们,心态不一。
有的是纯粹地为了看笑话,有的像小狗一样等着挑拣剩下来的肉骨头。
大多老百姓们并不觉得贵族们被绞杀、贵族家的女人们被贱卖很残忍。
因为很多时候,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也这样绞杀老百姓,也会随意把人家的儿女卖来卖去。
谋反是贵族的政治游戏,游戏有输有赢,输的一方必须承担应当的后果。
老百姓们一旦脱离被谋反事件卷入的恐惧,不会再被伤及无辜,他们会抱着看戏的心态记下这次事件的始末,以后当成历史故事讲给自己的子孙们听。
这样的历史就是野史,可以和史官的记载不同,其真实性同样也值得斟酌。
究竟孰对孰错,让钻牛角尖的人费心去吧。
这段时间,蕊儿最大的任务就是向王妃叙述归雁堂之外发生的所有事情,她的版本与江枫自己掌握的会有些出入,但细节并不决定故事的真实性和生动性。
特别是有关江家的事情,蕊儿努力详尽而又委婉地一一告知王妃,可听故事的人就是一副听故事的表情。
蕊儿忍不住问道:“主子真的不担心么?”
江枫反问:“担心什么?树倒猢狲散!他江洛川非要做甄家的小猢狲,不但摇旗呐喊,还为虎作伥,无论什么样的结局都是应该承受的。”
蕊儿道:“可是……可是镇西候爷那样做,岂不让主子以后势单力孤,如何在宫中稳固根基呢?
听说余尚书已经依仗着这次平叛的功劳,被推举到副相的位置,那余夫人以后最起码是一宫主位。
这几日还有人传说,余夫人在平叛中也是功不可没,说不定会封为皇贵妃呢。”
看着蕊儿纠结着一张小脸,江枫不由得伸手点点她的额头,笑道:“人不大,心可不小,想那么多做什么。
放心吧,我父侯这样做绝对不会错的。这人啊,最难得的就是急流勇退,明悟舍得。
别想那么多了,耽误瞌睡。我跟你说一个高兴的事儿吧,免得把你给愁死了。”
蕊儿撅嘴道:“人家就是操心的命呀,主子又不是没有笑话过。
什么事儿都没有主子入主凤仪宫让人高兴,到时候我也三品四品的女官威风威风。
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哼,看谁还敢在宫里对我吆五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