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法院的传票,家俊很意外,他打了十年的官司,第一次自己成了当事人,
他打电话给我,
“丁叮,可否有折衷的余地,”
我回答的非常干脆,“沒有,”
“我们坐下來谈谈好吗,”
我生硬的回答:“到了法院,有机会坐下來好好谈,”
我听到他那边无奈的软下來,“丁叮,任何问題都可以解决,我有千错万错,我都可以改,”
“不用,”我听的疲惫,累的闭眼,“你不需要再改,我们之间也沒必要再改进,”
他那边沉默了,良久,他说道:“好吧,我要求分居,给我们一段冷静的时间,”
“让法院來判好了,”
家俊也许沒想到我会这么坚决,我也知道他想努力弥合我们的关系,真怪,他现在居然急的焦头烂额,象是爱极了我的样子,为了让我回头,他不得不低头又一次走我父母的路线,他等我,守在我家里等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索性我搬到朱薇那里,他有事业,沒办法一天天的耗,终于,退下了阵,
妈妈有些心软了,她劝我:“也许家俊说的是真的,那晚上他真的和那个女人沒发生什么,”
我不无讽刺:“现在求证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既然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和她见面,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刺激我,我会被车撞倒,现在他想起來挽救,对着泼翻了的牛奶懊悔有什么用,”
妈妈有些生气:“都是朱薇不好,她老大不小不嫁人,还带坏了你,现在天天在你耳边吹什么女人要自立,婚姻不是女人的全部,什么理论,”
在妈妈的印象里,女人不可以离婚,离婚了的女人就象打折的东西,就算好,买的人也会掂量一番,是不是货不好,所以被打回了娘家,罪过,罪过,都是儿女不争气,让老人跟着失望,我又一桩罪过,阿弥陀佛,
时间过的真快,法院办事效率也高,很快,法院來了电话,通知我们庭审,我们的离婚案子开庭,
我沒有告诉父母庭审的日子,庭审的那天,我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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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大官司,所以只在法院的一个小小的庭议室进行,除了工作人员,也沒有其他人员观战,
付家俊沒有出庭,一个小法庭,加上我一共才五个人,非常的冷清,
虽然人少,可是工作人员依然衣着整齐的到场,一切按程序來,非常正规,
法官是一位女士,大约四十多岁,她问我:“你一定要离婚吗,原因是感情破裂,”
我点头,“是的,”
我毫不怀疑,这位法官和付家俊之前就认识,否则她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英文里,出庭时要叫法官为Judge,或者Your Honor,但在中国,我们都是称法官为审判长,
真严肃的称呼,可是她却和我扯了皮,
她问我:“你和付家俊认识多久了,”
“六年,”
她亲切的和我说道:“做生意,要有一副好的头脑和科学的管理方法,不能凭一时的蛮力,其实经营婚姻也是一样,我们上学读书,总觉得那些公式非常复杂,可是远远不知道,真正结了婚,你要面临的家庭关系,各方压力甚至比这些还要复杂,”
我默默的听,
她继续说道:“你在陈述里说,和丈夫感情破裂,是因为他有了外遇,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心痛又深恶痛绝,可是外遇和出轨,要看什么样的情况,有人是为图享受,有人是一时犯错,谁一生不犯错误,有的错误尚可弥补,有的错误搭上性命却无法回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
想了下,我说道:“我决定离婚的那天晚上,一辆车把我撞飞了,万幸,我沒死只是掉了孩子,正如您说的,有的错误尚可弥补,有的错误搭上性命却无法回头,请问审判长,如果那天,我不幸做了鬼魂,那么,付家俊会记挂我几年,人有多长时间的长情,就算他在我灵前哭上七七四十九天,我能回來吗,”
法官不说话了,
“我还是坚持离婚,”
这时,门忽的打开了,我看着外面,家俊來了,
他憔悴不堪,好似是跌跌撞撞的闯了进來,身子倚在门边,手斜搭着门,脸上胡子拉茬,曾经的风度荡然无存,
法官叫他:“付先生,”
家俊勉强挤出一点笑來,“对不起,李审判长,我有点事,來迟了,”
法官温和的说道:“不妨事,坐下吧,”
家俊进來,他身子似乎轻飘飘的,沒有力气一样,脚步软绵绵的进來,进來后,他坐在隔我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
我无意间看他一眼,他今天出门似乎很匆忙,衬衣沒來的及换干净的,领口上还带着一圈浅咖啡色的汗渍,
我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其实我们这次庭审,不象是开庭,反倒象一次心理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