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大院内,“都巳时了,怎么还没见”邢夫人焦急得在厅上等待,丫环冬儿上前道,“太太,刚去园内榆荫堂看过,园里的人忙着给鸳鸯办寿宴,郑嫂子也在席上,吃了酒才能来”
“鸳鸯一个丫头,居然也大张旗鼓办起酒席来了,可不知谁给她这个脸面?”邢夫人冷笑,当年鸳鸯拒婚让她在贾母面前下不了台,至今怀恨,“哼,总算被南安府要去了,拔去了眼中钉”
还没想完,郑好时媳妇急忙上厅,“太太,我来迟了”
“一嘴酒气的,也不晓得贺的哪门寿,”邢夫人心想,缓缓道,“你到利源钱庄查过了?”
“是”郑好时媳妇拿出几张单券,递给邢夫人,邢夫人一手攫住,“哼,这就是你们的琏二奶奶干的好事儿,我道府里的银子上哪里去了?老太太年年喊亏空,却还舍得拿体己钱张罗宝玉的婚事,这也罢了,可这历年利滚利的高利贷却没见拿些利息回来,添补府里,准是搬回她娘家。昨儿老太太还问田庄的事,谁承想挖墙脚的竟在自己家里”
“太太,这事儿要不要回一声老太太?我原是跟二太太的人,为了那边不起疑,还得赶回寿席上去”
“你先去吧,别惊了老太太”
邢夫人看了看单券,“这些名字均不是写王熙凤,想来必是换了假名,只要查出韩明珠的户头来历……恩,就这么办”亲自将几张纸密锁在檀木箱里,方才换了件蓝色团花绸褂子,立在堂前。
“太太,嫣红姨奶奶害了病,起不了身,没来请安”冬儿道,看着满堂姬妾,邢夫人眉目不变,淡淡地说,“八百两银子抬来的人,娇懒些也有的,老爷这几天都在兵部轮值,没进府来,就让她歇着吧”说着看了看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嘴角露出一抹笑。
侍妾翠云乖觉,忙上前道,“太太,几时买的戒指?瞧着火头,亮色,竟是我从没见过的”
“也难怪,你们没听说过,这是薛家二公子去了云南一趟,回来孝敬我的,我原本不爱这些金银首饰,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贪爱新首饰”邢夫人的左手指点了点硕大的戒指,翠云忙笑道,“翠云怎敢跟太太比肩?自然是太太戴好的,我们戴些假石头也就算福气了”
邢夫人被她一奉承,心里十分受用,“散了吧”姬妾们行完礼,各自回房。
冬儿服侍邢夫人进了内厅用点心,盘里盛着红澄澄的海棠藕粉糕,蜜黄的松子江米糕,雪白的核桃片,邢夫人捡了核桃片,又命冬儿泡了壶六安瓜片,边品茶边尝点心,“这六安瓜片澄绿透亮,香气悠长,吃一盏清心明目,谁能象老太太一样竟说不爱喝?”冬儿忙道,“老太太偏爱老君眉”邢夫人唇边露出微笑,低头徐徐吹开茶上的热气,看着绿叶在水中舒展开来,袅袅的汤雾上升,“谁说不是呢?老了,就品不出茶叶的好坏。”
冬儿会意,“前时二舅爷打听得消息,那边二太太的兄弟在朝里颇不顺,太子为兵败西河的事儿正恼在心里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家仗着王子腾,这些年那边的没把我大房放在眼里过,老爷是袭了世爵的人,竟然连荣禧堂也没立足之地,我前儿去锦乡侯府拜访,府里的夫人也正借此说词呢,我都没话回答,总不能派着老太太偏心吧”
“太太是大人有大量,小婶也罢了,若是连儿媳妇也顺杆上爬,偏了心不向着正经婆婆,那还算什么话?”冬儿一席话勾起了邢夫人的怒火,“我倒要看看琏二奶奶是什么结果”
府门外,接鸳鸯的马车静静等候着,琥珀红着眼圈,拿着打点好的包裹对鸳鸯道,“姐姐,没什么送的,我只连夜赶了一件披风,算作姐妹多年的情谊,伴着姐姐”翡翠忙道,“姐姐是去王府,是好事儿呀,倒被你弄的生离死别的,快别伤心了”
琥珀道,“虽说太妃跟府里亲近,可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谁知孟王妃好不好伺候呢”
“都别猜了,我此番去,也没啥牵挂的,只是”眼看鸳鸯嫂子一脸堆笑地来了,“我的好妹子,到了王府说不定会被王爷喜欢上呢,可别忘了兄嫂”
鸳鸯满眼厌恶地看着嫂子,只顾和琥珀等人说话,没理嫂子,她嫂子讨了没趣,头也不回走了。
王府来人催着,“走吧”
鸳鸯临上车前说道,“老太太饮食起居,你俩多费心,我走后,你们要小心提防一个人”
“谁?”
“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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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传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