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啊妖孽。
明明是荒郊野外顺来的马匹,竟然,竟然会是这个妖孽的战马!这下好了,又栽到了这个妖孽的手中了。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偷马贼,连咱们八王爷的战马,你都敢偷,看你还跑不跑了?”耶律元霁四个近身侍从中,那个最年纪最小的,年约十四五岁的侍从跳下马来,很不客气地用剑柄敲了一下皇甫兰狐的脑袋。
原来之前顺马的时候就是这个家伙在后头喊叫呢,皇甫兰狐抬起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他。
那个年纪最小的侍从对视了过来,差点给吓了一跳,眼前的本就是个黑不溜秋的丑八怪,满头满身污泥的,眼角边长着一颗难看的痣,再一看嘴角还是歪的,真真是个歪瓜裂枣哟。
对于丑男子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直接鄙视!再丑也是个大男人不?哼哼,还想学人家小姑娘的,来装可怜搏同情是吧?不由分说,他就五花大绑的把皇甫兰狐就地捆了,再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提了起来,直接提到了耶律元霁的马跟前。
“敢偷本王的战马,本王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耶律元霁并不曾认出已经乔装打扮成丑八怪的皇甫兰狐,动他战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五马分尸。
皇甫兰狐一看耶律元霁和那几个侍从作要五马分尸状的架势,又气又怕,本公子是偷了你们的马,但罪不至死罢?而且还要死得这样的惨烈么?
耶律元霁才不会管谁死得惨烈不惨烈,修长的手一挥,示意准备行刑。
情急之下,又不敢暴露身份,皇甫兰狐便装成哑巴,咿咿呀呀地朝耶律元霁和众侍从叫着,见耶律元霁并不愿意多瞧她一眼,无奈双手又被结结实实地绑着,只得用脚凌乱地在路面上划了几个大字,“养马,医战马”。
“你会养马,还会医冶战马?”最年长的那个侍从识得汉字,便出口问道。
“嗯,嗯”,皇甫兰狐重重地点头。
军中一直在找寻一些会医冶战马的人,那年长的侍从原本黑着的大脸,略略露出些欣喜,便向一旁的王爷禀报。
耶律元霁常年在关外行走,自然也识得汉字,他平常虽只是个散闲的富贵王爷,不理政事,但一旦有征战,他便是契丹征战大军的主帅,更晓得养马医马的重要,听了手下汇报之后,他只道了一句:“襄川,你先把他带回王府。”
年纪最小的那个侍从得了令,先上了马,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却是天生神力,毫不费力的又一把拎起了皇甫兰狐,轻轻松松的策马原路返回,耶律元霁和其他三个侍从,依然在岔路口‘守株待免’。
皇甫兰狐被这个叫襄川的小家伙当小鸡一样拎来拎去的,心里着实不爽。方才是因为被马猛甩了下来,一时失当,才轻易被这个家伙绑了,现在除了被绑着的手脚,体力却已渐渐复原,心里又开始谋划逃离。
眼前的这一位恐怕是个只长力气,脑瓜子却还没长全的小家伙罢?
“你叫襄川?”
“嗯!”
“襄川,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可爱么?”
“当然,八王爷常说我长得可爱。”
“呃?传闻你们八王爷好男。风,不会是真的罢?你,该不会是他的,他的男宠罢?”皇甫兰狐故意把‘男宠’两个字说得特别响亮,这可是让平常普通的男子深恶痛绝的字眼。
啪!个性憨厚率真的襄川一激动,两手一松,有人又摔了一个嘴啃泥。
“你这个丑八怪,瞎说什么呢?我们八王爷并非如传闻那般的不堪,他对我的父兄礼遇有加,对襄川更是亲如兄弟,他是我们契丹的大英雄。”话未说完,襄川已是满脸的敬佩之情。
大英雄?那只臭妖狐还是个英雄?
我,呸!
还好,皇甫兰狐这回是被摔在草丛中,并没有伤着筋骨,心里暗骂一番后,又故意寻找话题,拖延时间。因而又继续问道:“你们八王爷在传闻中,很不堪吗?”
“你,这个丑八怪,都被捆成这样了,哪还来这么多的废话?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襄川骑着马先到前面绕了两圈,回头刚要再把皇甫兰狐拎上马背之时,发现前面走过来一行车队,从那服饰打扮来看,应该是吐蕃五公主卓娜的车队。
襄川瞧见了马车里的卓娜公主,他并不下马,干脆在路边等卓娜公主的车队先过去。他也知道当今皇帝和皇后有意撮合八王爷和这个卓娜五公主,搞不好,这个吐蕃五公主以后就是他们的八王妃了呢。样貌长得跟天仙似的,与咱们八王爷也算得上般配。这样的女人,会不会让咱们一向厌恶女人的八王爷,转性喜欢上她呢?
皇甫兰狐也瞧见了那车队,更认出了那个美丽多情的卓娜五公主,心中大喜,嘿嘿,跟着这个吐蕃公主的车队,前往吐蕃岂不是顺风又顺水?
当回眼瞧见襄川这个憨小子在马上望着那车队独自发呆时,皇甫兰狐便趁机在地上摸了一块石块,割开了绑在身上的绳索,一骨碌地钻进了身后人般高的草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