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兰狐用手帕抹去那点血迹,心下极是得意,但在帝后面前,依然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模样,缓缓地又拜下道:“请皇上皇后做主,放了小女子离去!小女子自知品行不足,实不能待在那八王府,亵渎了高贵的八王子。小女子从此自行远离贵国,远离元霁八王子。”
“罢了,也是个可怜的人,你且先出宫去罢。”萧皇后叹了口气,对皇甫兰狐轻轻挥了挥手。
皇甫兰狐狂喜不已,立即拜谢了萧皇后,故意不去看那耶律元霁因发怒而显得有些抓狂的眼神,低着头火速地往宫外走去。
进来之时并不觉得宫门有多远,逃离之时却觉得极远。
终于迈出最后一道宫门的那一刻,顿觉阳光明媚,天空格外地蓝,皇甫兰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找了个僻静的地,皇甫兰狐换上了极普通的男装,还故意把小脸蛋涂得黑不溜秋的,大摇大摆地穿街过市,为可爱的小青青买吃的去。
嘿嘿,本公子再怎么逃亡,也是个洒脱的。
买好了东西,皇甫兰狐刚走到路边,忽然听见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瞧,好家伙!是那妖孽啊。
不错,正是那妖狐耶律元霁。他竟然带了整整一小队的侍从往城外急急赶去,似是在追捕什么人。
虽易了容,刻意掩饰了自己的相貌,走在路上,与普通契丹男子无异,但皇甫兰狐心中还有些发虚,赶紧低下了头,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铺,装作继续买东西。
嘿嘿,祝你这只死妖狐,到城外扑个大跟头。
扑个大跟头?他耶律元霁何许人也?岂能是说扑就扑的。
耶律元霁带了人马追到城外几十里的岔路口,并不发现皇甫兰狐的踪迹,于是推算皇甫兰狐肯定还在城内,便命几个侍从往回城内搜捕,又安排了其他侍从,分别沿着几条小路继续追寻搜索,他自己仅留了四个贴身侍从,要在这里,来一出守株待免。
哼!本王想要的人,管你是男是女,休想逃离本王的手掌心。
一阵冷风吹过,皇甫兰狐打了个喷嚏,一身的凉意。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看你们往那边走,本公子再与你们走相反的路。皇甫兰狐把随身之物,结结实实地打包好,背在身后,徒步就往城外跟了去。
路途远了,轻功就是再好,也比不上那马力,更何况耶律元霁等人骑的,可是契丹最好的战马。
没一会功夫,人跟丢了,又临近黄昏。一时半会的,还真无法判断与耶律元霁他们完全相反的路,到底是哪一条?
皇甫兰狐稍作歇息,怕那妖狐等人忽然半途折回,不敢走大路,但又怕迷了路,她只得沿着大路的两旁往前赶。经过一处斜坡边的灌木枞,瞧见有几匹骏马正在草丛中悠闲地吃草,皇甫兰狐总觉着其中一匹骏马看上去十分地眼熟,但也没仔细去想,就设法把它顺了过来。
就在她策马狂奔之时,耳边的风声呼啸,隐隐约约地听到后面有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急切地大喊:“喂,喂,喂,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偷马贼,谁的马你都敢偷?有种的你就别跑!”
不跑才怪,这个时候谁还管它有种还是没种的呢。
逃亡心切,皇甫兰狐又哪敢回头看是谁在喊叫,风紧!扯呼!扯呼!
眼看着离去吐蕃的关口越来越近,与柳青青会合有望,皇甫兰狐心情开朗起来,本欲加快行程,怎料坐骑的脚程越来越慢,到最后马儿是直喘粗气,不听使唤,硬停了下来,再也不肯往前走半步。
马不停蹄地跑了大半天,想必是马儿也累坏了。皇甫兰狐虽心急赶路,但也不得不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仔细察看了周边的地形,见前面除了几撮低矮的灌木枞之外,大多是空旷的草原,后面亦无追兵,便放心地让马儿在路边吃草歇息。
待马儿歇息得差不多了,皇甫兰狐重新骑上了马背,刚要策马继续前行之时,岂料身后一声响亮的哨声传来,那马儿更是不肯听皇甫兰狐的使唤,调头就往哨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看来,骏马的主人很快就要追上来了咯。今日,总算领悟了什么叫‘做贼心虚’,但咱也不能傻到让人家再来一个‘人赃俱获’哦。
皇甫兰狐见无法驾驭这匹骏马,便急忙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但那马儿就像发了情似的,奔得实在太狂,就在她跃下地面之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失了衡,摔了一个大大的嘴啃泥,过了许久都爬不起来。
“咿……”。
直到被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围在中间,趴在地上仍然不能动弹的皇甫兰狐,使劲吐出了满口的泥沙,咳嗽了几声后,再顺着那马蹄往上瞧。不瞧则罢,这一瞧上去,她顿觉头顶有无数的黑乌鸦飞过,嘎,嘎,嘎嘎……
皇甫兰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此时的她,真想直接昏死过去完事啊。
可惜,就是昏不过去!今日可谓是诸事不宜,犯冲哦!
来者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