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猛地将他整理地所有资料连同那本日记本摔在了宋老爷子身前的书桌上,嘴角噙着轻蔑的不屑,道:“父亲,看看,你那些小妾们做下的丑事!”他知道自己的态度极差,但此刻就算他涵养再好也没用了,淡淡地开口说:“我已经把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大姐,她这就赶回来。”
宋老爷子被宋濂摔东西的动作弄得火气直往上冒,心道这小崽子真是反了,对着自己的老子也敢这样猖狂!但听到自己儿子的后半句话,整个人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事情严重到要让沨儿回来,恐怕确实是要紧的事。
压下自己胸中翻腾的火气,他瞪了一眼宋濂,翻阅起手里的资料,越看那张老脸就越黑,眉心紧紧蹙起。
他只是翻了两页就停住了手,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你能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吗?”
宋濂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自己的父亲根本就是不相信!母亲是老爷子的原配妻子,被人害死之后,自己把事实都摆在了他面前,他居然宁肯相信自己的几个姨太太,也不肯相信自己嫡亲的儿子么……
“父亲,枕边风吹得您老糊涂了吧……”宋濂周身戾气大涨,凑过身去扯着嘴角说。老爷子毕竟已经不在部队这么些年了,周围又是软言细语地好生伺候着,一下子被宋濂的气势给压住了头,想发火都不能。
没什么威吓力地拍了拍台子,宋老爷骂道:“畜生!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宋濂站回去,道:“父亲不信我不要紧,这本日记的主人就是二姨娘,你总该相信了吧。”宋老爷子拿起日记,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又听宋濂说道:“若不是大姐还有些当年的记忆,觉得母亲死状古怪,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您就算想要自欺欺人,这些东西也做不得假。”
万氏?!她跟敏之合起伙来了?!不,不可能。若这本日记里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万海棠虽没有直接参与当年的事,那也间接推了一把。敏之的性格自己还是知道的,他绝对不可能跟同样害了自己母亲的人联手……
他揉着突突的太阳穴,声音有些乏累,道:“那你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宋濂简直想要撬开宋老爷子的头看看,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父亲。他一直以为老爷子对母亲还是念旧情的。可如今看来,他完全被哄得昏了头,这口气简直像是宋濂在无理取闹一样!
冷笑了一下道:“我能怎么样?就算我想把你那几个姨太太全数杀了,你不同意也没用啊。这个家还没轮到我做主不是么?你可心疼她们了,怎么舍得弄死那几个?母亲到最后病成那样你也不去看看她,只是在灵堂里出棺的时候拜了拜就算了事了。”
凭心而论,宋老爷子心里面不是没有愧疚的。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了当年,自己压根就没有去见自己的妻子最后一面。只知道是有人来报,大夫人去了。然后曹氏又跟自己说,停灵的屋子阴气太重,恐怕冲撞了,所以只是在妻子屋外面问了问情况就作罢了。等到再后来,妻子已经躺在了棺材中,棺材板儿都盖好了,他更没有可能看得见尸体的异状。
咬着后牙根,宋老爷道:“……你要处理她们可以,但得等到四姨娘把你弟弟生下来……至于曹氏,你,你可以随意处置……”
失望这种东西,打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抱有希望才会产生的。宋老爷子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坐姿,不敢抬头看宋濂的表情。耳边传来儿子仿佛听到了笑话似的笑声,“父亲,你确定你要让姜氏把孩子生出来?”
宋老爷见自己儿子这副前仰后合的反常样子惊疑不定,迟疑地说:“当然……”
宋濂哼笑道:“哦,我忘了,您还不知道。四姨娘的肚子,可也不止四个月了,到现在应该足有五个月。”
“许是天生这肚子担得大……”
“呵,是吗……”
姜氏以为自己做的很干净,况其她平日里吃斋念佛惯了,出去庙里烧个香再正常不过。自从她有了这个孩子,总是对宋老爷子说是送子观音娘娘圆了她的心愿。
据说那个寺庙的确求子很灵验,所以香客络绎不绝。而然秋明查到的是,姜氏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宋家的种,而是借着出去烧香的由头,找了花和尚借的种!
前些日子护城河里捞出来的光头男尸正是这个被做掉的和尚,开始宋濂他们并未将此事与姜氏联系起来。只是随着事情慢慢浮出水面,再加上重庆毕竟不是南京,姜氏在外面根本没有势力可言。她以为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就可以不让引荐的僧人认出来,但却不知道,只有别人有心想查,什么都遮掩不住!
姜氏为了能够尽快成功,这才“为了心诚”,在庙里住了一段时日。之前她一直为人冷淡,宋老爷子也不会拘束于她。
待到成事之后,估计又是派人做了“唯一”见过她真面目的花和尚。回府之后的事也可以猜想得到了,她假意同老爷子同房,又买通了大夫。
其实曹氏是真的得到了些风声的,可是她发作太早。姜氏利落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