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是非非说不清，道不明，那今后的是非对错只要他自己心中有杆称能衡量，不就可以了么？！今后的事今后再说，人嘛，妖嘛，不就那么回事，他两辈子都尝试过了，遇到不好的该杀的还是杀呗！
阿九嘻嘻笑着，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弄醒了一个土匪给了他一锭银子，轻飘飘地继续上路了。只是吓得那个看见他飞起来的土匪差点尿了裤子！
阿九在那个村子里耽搁了近两天，路上又行得散漫，虽然后期加紧行程，但一路走到凤栖山竟然已经一月有余。
凤栖梧桐，这山上自然满是梧桐树。
阿九本以为，这样冷的时候，这种落叶乔木也该会脱落得仅有突兀的枝杈。可没成想，那残叶虽然也是积了满地，却可是还有很多在那里顽强地附着着枝杈摇曳，映衬着那凹凸班驳淡绿色树皮，倒也不失为一番景色。
阿九后来买了匹马，骑着确实脚程快了不少。此时阿九看着这高耸狭窄的山道，本想策马而上，那马却像害怕了什么似的，死也不肯往山迈进一步，任凭阿九夹紧马肚子，有用马鞭抽了几下，却还是只在原地打转。
阿九觉得大概是折山被施了什么法，普通生灵无法上去。遂解了马鞍任它去了。
阿九在道路艰险的山道上慢慢前进.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四周的景色竟然起了变化。那梧桐的叶子竟然变得金黄，反倒像到了秋天。
到了晚间，这天说暗就一下子全暗了。这寒风凛冽的，到实在是冷得吓人。阿九觉得奇怪，以他现在的修为加上身体里的息土珠，是绝对不可能觉得冷的。可这风就像刀子似的直往他身体里钻，弄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九想找个山洞避避风，等天亮了再走。寻了一路，只看到一块约摸一丈高，司务丈宽的大石头，立马就哆嗦着往那块石头移过去。
绕过那石头一看，那里居然正躺着个老头儿在睡觉。那块石头中间被挖了好大一块，将那老头围绕其中。倒真是不透风。
阿九赶紧捡了些枯枝落叶，取了火折子生了火取暖。
那老头似是感觉到了火光，醒了过来。
阿九忙道：“山风凛冽，老人家见谅则个。”
那老头冲着他笑，并不发怒。
其实那人的头发还是乌黑的，但是脸上的褶子却层层叠叠，脸皮一层层耷拉下来。这一笑起来更不了的，活脱脱一只沙皮狗。
阿九顿时觉得这个陌生的老头亲切不少。
“年轻人，你从哪里来？”他问。声音醇厚中带着沧桑，叫人猜不出年纪。
“我，我从家里来。”阿九长了个心眼，“在家里就听说了凤栖山的盛名，来拜师学艺的。”
那老头也不再追问，继续说：“来学艺哦，那你可得加快脚程，再有两天就要逾期了。”
阿九听了一阵紧张，好在还赶得上，不然还真是白来了。
“那老人家，你是这山上的人么？”
老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算是吧。”
阿九看他穿着朴素，说话间吐纳行气很是平常，又听他这么说，猜他是这山上的洒扫弟子。听说凤栖山每年只会挑选几名拔尖的弟子，其余稍有才华的虽然也会有机会以洒扫弟子的名义留下，但也极有可能就这么庸碌下去，终老于此。
烤了一会儿火，阿九觉得身子暖了些，却发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勉强结了一道正气探下去竟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又接连试了几次，出了满头的汗，却仍然是这个结果。
那老头见他这样，笑着说：“年轻人，不用着急，凤栖山的仙人设了结界，到了山顶就好了。”
阿九这才稍稍安心。他擦了擦汗，从怀里掏了写糕点出来吃，也不是多好的东西，白日里在山脚下的镇子里买的，现在吃起来竟觉得分外香甜。
那老头看他吃的这样开心，一双眼睛直盯着他，目光灼灼。
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如芒刺在背，阿九只得停下来问他：“老人家可是有什么事？”
那老头笑得愈发灿烂，走进阿九格外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分点儿我吃吧。”
阿九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看着那油纸包着的、被自己吃了个七七八八的糕点，犹豫道：“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话还没说完，那老头已经从他手里接过油纸包，快快活活地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阿九看他吃得这样快，觉得这样冷的天，这样一个老头饿着肚子塑在野外，未免太可怜了些。摸了摸怀里其他几个油纸包，阿九又犹豫着道：“我这里还有些吃食，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话又没说完，那老头竟以极快的速度吃完了最后一块糕点，再次坐到了阿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