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娘子破门而入,手持宝剑,气势凛冽。
阿九拉着被子,脸红窘迫地说:“娘啊,你进来干什么?”
涂娘子看着这对赤果的年轻人面不改色:“那你叫唤什么?”
阿九摆摆手,华枝福身退下。
涂娘子收起剑,“可是这个对这女孩不满意?明天再叫山下送人来。”
“不是,不是那个女孩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涂娘子面色凝重,略一沉吟:“不然,明天下去抓两个美貌少年……”
阿九炸毛:“都说不是别人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啊!因为我不举啊!”
涂娘子的目光往他下/身移,阿九下意识地更用力地按住了被子。
“儿啊,娘对不起你啊……”涂娘子梨花带雨地哽咽起来。
阿九更加没办法,硬着头皮道:“族中秘术那么多?有没有可以医治的办法?而且怎么妖精也可能得这种病的么。”
“这个倒是未曾听闻过。”
“有没有可能和我突然化为人身有关?”
“根基未稳,倒是极有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涂娘子若有所思地点头,话锋一转:“但是,像我儿这样的却是没有先例的。”
得,合着就是我倒霉呗!阿九倒回床上,泄愤地咬着被子。
“你放心,为娘马上去帮你查查族中典籍,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
阿九随口应了一声,其实已对自己衰到极致的命数不抱期望。
他老娘还真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连夜翻出了各种相关的典籍记载。这些典籍记录在一块块玉玦里,就像阿九曾经在修真小说里看到过的那样,只要念动口诀就能在将内容呈现在人眼前。然而涂山一族的家学渊源实在庞博,光记录的玉玦就有上百块。
他老娘不辞辛劳地一块块查看,又因为其关系到狐族的秘密,也不能命人帮忙,着实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阿九却闷闷不乐,连去帮忙的心思也没有。
碧溪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见涂娘子如此重视,阿九又这般忧郁,猜到总不是什么好事,也很识相地避开,除了送饭端茶,很少打扰他们。
偏偏还有不识相的。
这日阳光正好,阿九正睡着呢,房门被捶得“咚咚”直响。
阿九左手一伸,凭空一抓一掷,桌上的杯子已砸在门板上。
外面安静下来,阿九心满意足地伸了伸懒腰。却见眼前已经站定一个人影,不是原麝是谁!
他笑着去拉阿九的手:“附近的小豺狼来找我玩,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去!”阿九心情不爽,想挣开他的手,用了力却没挣得动,喝道:“放开!”
“去嘛,去嘛,你以前都和我一起的。”
阿九凝气于掌,轻飘飘一掌拍去,原麝不察,眨眼之间就被弹开一丈有余。连门板都被撞碎了,原麝已然跌在屋外。
“滚!别来烦我!”
屋外有片刻的安静,随后是离去的凌乱的脚步声。
阿九皱着眉想了会儿,嘟囔着“麻烦死了”这样的话,穿好衣服提起往外追去。可哪里还能看到原麝的踪影,入眼不过是一片雪白。
那家伙该生气了吧?阿九心里嘀咕。
说起来两人呆在一起也有七八十年了,当时尚没有任何灵力的阿九跑下山玩,正好遇见正遭欺负的年幼的原麝。说来也真好笑,怎么说也是一只獐子,居然被一只兔子抢了食,被蹬得在原地缩成一团。阿九看那灰突突的缩成一团的小兽,颈部两侧两条明显的浅棕色从纹从喉部一直延伸至腹部下。一双湿漉漉,黑溜溜的眼慌乱地四处乱看……阿九把他观察得那样彻底,甚至连那只兔子蹬了他几脚都数得一清二楚。
实在是看不过眼,阿九从草丛里跃出,龇着尖牙一步步靠近。那兔子已经如箭离弦窜出去跑了。
原来那兔子只是个半妖,开了灵智,却连法力也没有。
阿九嘲讽地看向他,他却怯生生走到跟前,亲昵地蹭着他。
再然后,原麝一路跟着阿九回到涂山洞府。怎么赶也赶不走。
涂娘子问阿九:“你要养他?”
“啊呜——”口不能言的阿九像只普通狐狸一样叫着。
“用来吃?”
“啊呜啊呜——”
“那养来干嘛?做奴隶还是做宠物?”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涂娘子有些头疼看着叫不停的阿九,埋怨道:“不知道养这么个胆小东西有什么用!又不能看家护院的,还不是用来吃的……”
说是这么说,还是拿出了许多丹药给原麝服下。
涂娘子通天彻地的本领阿九是没领教过,不过她炼丹的功夫却是知道的。像碧溪那样的凡人,也只是因为服用了她炼制的丹药而得已容颜不改,延年益寿。原麝也是托了这些丹药的福,尽管资质也是有限,却已然修成妖身。
“公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