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尤多拉这样说,安澜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以为只要什么都给他最好的,就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却一直忽略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而且还是个没妈疼的孩子。”尤多拉接了一句,见安澜的身体不自然的颤了一下,尤多拉撇撇嘴,“安德鲁他从小缺乏母爱,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你更应该要关心他。”
“关心?我没有不关心他!”
看着安澜脸上的茫然,尤多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去跟他说这些,“管有关心是不够的,你要试着去了解他的心事,不然时间久了,父子间也是会有隔阂的,你难道希望自己的儿子见到自己的时候规规矩矩的像个提线木偶?”
“那,我该怎么做?”安澜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尤多拉这辈子自己都是个没爹疼没妈爱的孩子,不过好在她带着前一世的记忆,爹娘的宠爱让她的童年没有遗憾。
尤多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很诚实的摊摊手说:“不知道啊!我又没有当过人家孩子的妈,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试着去跟他聊一聊,你会发现,想让他快乐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尤多拉言至于此,起身离开,留下安澜一个人陷入深思。
因为暂时没做好打算,尤多拉只能在侯爵府多赖几天,反正现在两个小家伙打得火热,暂时用不着担心会被轰出去。
尤多拉领着火烈鸟在安澜家一住就是五天,这一天夜里,尤多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了烽火、战场,梦里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只是直觉很熟悉,却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看到越来越的血,染红了脚下的地面。最后尤多拉是被惨叫声惊醒的,那惨叫声也很熟悉,可偏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再哪里听到过。
噩梦惊醒,后半夜,尤多拉就心绪不宁,再无法入睡。
说不着觉,尤多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突然担心起雷光城,也不知道那城还守不守得住,不知道爷爷和凯奇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的死讯后,会是什么的反应?还有阿尔弗雷德,那天出发前他们还曾经那样的亲密,甚至差点就……
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失踪了。如果知道,他一定也会很担心吧!
这时候尤多拉突然为自己的随遇而安感到愤怒,外面焚火连天乱作一团,她的亲人、朋友、爱人都在那里,而自己却心安理得的好吃好喝好睡,真是有够没心没肺。想到这些之后。尤多拉再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留在这里,她终于决定要离开。
尤多拉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所以天刚一亮。尤多拉就敲开了安澜的门。
安澜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以为是仆从来服侍自己穿戴梳洗,就直接让她进来,哪知道进来的却是尤多拉。
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敞开的睡衣领口,疑似口水的东西快要流出来。安澜俊脸一红,赶紧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结果却是用力过大,把被子下赤果果的小鬼给露了出来,小鬼睡得很香,小手臂还紧缠着安澜的胳膊。
看到尤多拉一双调侃的表情,安澜俊脸又是一热,连忙拉好被子将安德鲁白果果的小屁股也盖起来,语气不稳的对她说:“你,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去找你。”
尤多拉心急如焚,一时也没想那么多,结果一不小心就看到一副相亲相爱父子图,看来这两父子昨天谈的还不错。
见尤多拉出去,安澜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到手心都出汗了。
安澜低头看着小脸紧依偎着自己的安德鲁,记忆中似乎从他三岁那年起,他们就没有像这样睡在一起过,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忽略了这个敏感的孩子吧!想到昨晚父子间敞开心扉的谈话,安澜眉宇间铺展开,慈爱的笑意直达眼底。
想到尤多拉还在外面等,安澜穿好衣服,低头亲了亲儿子白嫩嫩的小脸,帮他盖好被子,这才走出去。
安澜的卧室很大,外面就有一个客厅专门用来接待访客,安澜寻着尤多拉的足迹找过去,果然,这个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家伙已经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喝茶。
“尤多拉小姐找我有事?”仿佛忘记了先前的尴尬,安澜大大方方坐下来,因为他平时要稍微晚一点才会起床,所以早晨还没有准备好,仆从见他出来,立马去安排早晨。
尤多拉一直等到安澜坐下之后才开口,语气稀松平常,让安澜无法想象这刚才那个风风火火跑到他卧室里去的尤多拉。
“我要走了。”
一开口就是道别,这让安澜很意外,“为什么要走?在这里住的不习惯吗?”安澜并不清楚自己这话意味着什么?总之他现在心里有些慌乱,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并不希望尤多拉离开。
尤多拉听他这样说,故意开玩笑说:“我就是怕住的太习惯舍不得走了。”哪知安澜却当真了,张口就说道:“舍不得就不要走了,反正,反正也不是没地方住。”
尤多拉和安澜同时一愣,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