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天呆的苏黔悲剧的发现让他发呆的对象居然是陈陌,那个让他避之不及的纨绔子弟,将头深深的埋入手里,烦躁的起身,手无意识间握住挂在腰间的荷包,苏黔还来不及平复自己羞涩的心情,就被一道白光打在了心上。
荷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玉牒,刻着卿沣名字的玉牒,是卿沣回京时给他的。苏黔此刻有些心虚,可荷包里的玉牒仿佛是一条记忆的纽带,一打开,脑海中就不断想起有关卿沣的事情。
他如今和陈陌关系如此的难以启齿,他该如何面对卿沣?那个自己答应等他回来的人,而如今自己不但没有等他回来,还呆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苏黔对卿沣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如果没有陈陌多好,自己也许就能……苏黔捏着玉牒默默说了声‘对不起’和‘再见’,心里阵阵的失落,自己和卿沣真的是该到此为止了。
一颗清泪滴落,掉在玉牒上,玉牒越发显得翠绿可人。
陈陌回府时,看到的便是一脸木然的苏黔,他就好像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般,一脸苍白,神色失落的躺在软榻上。陈陌轻轻的坐在软榻上,仔细描绘着他的眉眼,感觉到他肌肤的温热,刚刚那种惶恐这才消散不少。
苏黔的反抗是必然的,可陈陌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男人习惯有他的人生,只是看到这样没有生气的苏黔,陈陌还是忍不住心疼。
“如今天气热,我要厨下备了蜜瓜百合莲子汤,特意用冰镇过,最是凉爽不过,可要尝尝消消暑气。”陈陌将苏黔抱到床上,自己合衣在他身旁躺下,看着这个男人就在自己身旁,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陈陌的心就忍不住一软再软。
“不用了,今天没有什么胃口。”苏黔转头看向他,神色有些恹恹的。
察觉到苏黔的异常,陈陌微微皱了皱眉,最近几天虽然时常闹点小脾气,大多时候都还正常的人,今天的表现实在太过古怪,不由得将苏黔上下仔细打量,当看到苏黔手中握着的那一小片玉牒时,陈陌的脸立即冷了下来。
“你在想卿沣?”苏黔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忘记将玉牒收起来了,可他却不想安慰燥怒的陈陌,沉默的偏过了头。
掰过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陈陌盯着苏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不是觉得和我的关系难以启齿?是不是在想自己再也没有面目见他?是不是在想要和他一刀两断?是不是在想离开我之后要躲得离我远远的?”看见苏黔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陈陌就忍不住冷笑,接触有些日子了,他也摸清这个男人的性子。只是一想到卿沣让苏黔这么放在心上,陈陌就一阵不爽,心里暗自思考死否要把给卿沣准备的礼物再弄大点?
苏黔被陈陌阴狠的神色吓住了,呆呆的一动不敢动,手紧紧的握着被褥,等待着承受陈陌的怒气,看着这样的苏黔,陈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若卿沣在苏黔的心上,他不介意帮苏黔将心上那个人剜出来,把自己放进去,“别贪凉躺着了,快起来,我带你出府去玩,陆武他们几个闹着要见你呢,待会好好和他们聚聚,乖,听话。”
这个男人的脸就如三月的天说下雨就下雨说放晴就放晴,苏黔实在摸不透,原本以为他会发一通脾气,结果……就这样算了?苏黔实在很怀疑真实性!
“还是你想和我待在房里,我倒宁愿在床上呆着。”陈陌邪笑着将手探入苏黔的衣摆。
苏黔一震,立马起身,迟疑的看向把玩着自己墨发的陈陌,“你能不能出去,今天出了汗,浑身黏黏的,我想……想净身更衣。”
“你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过?”陈陌勾唇邪魅一笑,成功的看到苏黔红了脸颊,心情甚好的吻了吻他敏感的耳垂,满意的看到他浑身一震,“小乖乖,你可要尽快适应我的存在……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说完还暧昧的在苏黔唇上舔了舔,高声吩咐小厮将净身的热水端进来,大咧咧的歪在软榻上,墨黑的眼眸直直的看向苏黔。
苏黔隔着屏风将自己埋入水中,努力压下疯狂跳动的心房,该死的纨绔,竟然这样调戏自己!随即又想到那人邪魅的笑,猛然将头埋入水中,自己真是疯狂。
屏风内外,搅动了一池春水。
“相公,你看这幅王羲之的《豹奴帖》如何?曲太傅是当朝大儒最是推崇王羲之先生的狂草,可惜不是曲太傅最中意的《十七帖》,家父倒是收藏了一本孤本,向来喜爱得紧,也不知父亲能否割爱。”卿沣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书帖,淡淡的说了一句,“还可以,就这件吧,也别费心了。”
“相公,文官不比武馆,最是讲究资历和关系,曲太傅虽然不在朝中任职,可大半的重臣都是他的学生,若相公能得曲太傅指点一二,往后官场上也顺遂得多。”刘婉清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牵挂丈夫前程的好妻子模样,既不问为何原本数月的贵州行却几日就往返,也不问为何自家相公自回府便一副烦躁的态度,仍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他,甚至不遗余力的为即将入仕做文官的相公搭桥铺路。
“……哼,不过是个虚有其名的文人罢了,根本没有什么本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