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啸被收走了衣服,连带着衣服里的手机和车钥匙还有钱也统统跟着一起消失,目前他浑身上下仅见的财产就是脚下的鞋袜和被他折断扔出去后又重新拾回来的狐狸尾巴。零下三十多度的天,身无分文,无衣物遮寒,那条柔软的红毛尾巴是他唯一能取暖的东西。
这里离他的住处非常远,而他宁愿冻死也不想再回酒店里,想来想去,也只有连谡的家离这儿比较近。宫啸咬牙,去跟停车场的保安借了件大衣穿。他之前在这里泊车的时候这个保安见过他,他开来的车是宝马,这保安当时还帮他叫过方位。他承诺给保安一万块钱,并要求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保安看在钱的份上连连应声,宫啸这才披着那件厚厚的绿色军大衣消失在夜色里。
连谡一直隐在暗处观察着宫啸的一举一动,他这会儿可以十分肯定地说,那保安十有八-九要倒霉。当然,如果宫啸发善心的话那小子也可能一步登天,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出了这样的事,宫啸总会做些什么镇一镇那些目击者。
卢斐感知着连谡的思绪,笑着问:“谡谡,如果是你的话你会进酒店里还是像他一样讨件衣服再去打车?或者……你会裸-奔回家?”
连谡见宫啸打了车往北方向走,拧眉反问:“你会干撑死尊严饿死自己的事儿吗?”他是绝对不会的。宫啸让司机向北开显然是要去他家……
卢斐笑,“其实你有第四种选择。”
连谡边往自己泊车的方向走边道:“我会记得往你那儿多放几件衣服!”
宫啸到连谡家楼下的时候连谡还没有回来,宫啸上楼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来开。他虽然穿着大衣,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裹得再用力也架不住寒风呼呼往里灌。虽然大衣是长,但是再长也不可能长到脚面上来,何况他个子本来就高,脚踝骨往上,膝盖往下那段一点儿遮挡都没有,饶是他如何弯腰也是冻得够呛,他很怀疑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敲一下,他的小腿会不会就此断掉。
连谡特意在车上多呆了一会儿才下车,他上楼的时候感应灯亮了起来,正好照在宫啸的身体上。宫啸蹲在地上,两只手伸进大衣袖子里,深棕色的仿造毛领子立起老高盖到耳朵,只露出黑黑的头顶,就跟八十年代末蹲在马路牙子上等活儿干的农民工差不多。
这无疑是宫啸一生中最落魄最凄惨的时候。
连谡就当没看见这人一样,开门径直走进屋里,再迅速把门关上。
宫啸听见开关门声从右边响起来,待到门关上之后,才起身去敲连谡的家门。
连谡是道上混的人,警惕性一直很高,开门前都会先听听对方声音,不过这会儿他问外面人是谁绝对是恶作剧成分多些。
宫啸哆哆嗦嗦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连谡立马换上惊讶的表情把门打开,“大哥?你这是……快进来快进来。”
宫啸僵硬地进屋,僵硬地坐到连谡的沙发上,嘴巴说出话一点也不利索,“连、咳咳,连谡,帮我……放……放点……热、热水。”
连谡觉得宫啸没准是真冻糊涂了,居然还敢要泡热水?人冻到一定程度是绝对不能马上接触热水的,容易生冻疮,只能用勉强称得上温水的水去慢慢洗,或者用手去搓,自然回暖。
连谡很想给宫啸放热水,可最后给宫啸放的却是刚好的水。不是他好心眼儿,而是没有现成热水,他这儿的热水器烧水得两个半小时,特别慢。
宫啸进去前跟连谡要了套衣服。连谡看见他脸色潮红,精神萎靡,没什么表情地应了。
卢斐感知到连谡纠结的心情,有些酸不溜丢地问:“这就心疼了?”
连谡恶声恶气道:“谁他妈心疼谁孙子!我是在想和尚和道士能不能从我身上探出虚实。”连着发生两次这么灵异的事情,宫啸一定会去找懂行的人看看的。以前他也不信鬼神,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确实存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妈的别再来个sB道士啥的把他给当妖孽收回去。
卢斐闻言巨有气势道:“老子在这儿哪个不开眼的敢收你?”
连谡笑,“自己门前雪还没扫干净,还想伸手顾到我这儿?”
本来连谡也是玩笑话,却没想卢斐居然跟他认真起来,“谡谡,我出不去不代表我护不了你。如果有一天你真遇了险,记得在心里想着我。”
连谡没说话,门铃声响起来了。小文着急忙慌地冲进来,兜头就问:“连哥,老大在没在你这儿?”
连谡指了指洗手间,小文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他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终于坐不住了去博宁大酒店,却在一堆人口里打听到那惊怵的消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他们老大身上居然发生了那么诡异的事情!
“连哥,怎么你电话动不动就打不通?”小文边敲着门边问连谡。
连谡随口说:“丢了。”事实是他隐在林子里的时候怕万一铃声响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把电话收进了空间里。这会儿指不定怎么被特瓦尔多蹂躏着呢。
“连哥,你今天没去找那个姓程的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