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这满心的话,满脑子里的弯绕无人诉说着实有些闹人。想着胤礽现在可能正同胤俄一室读书,胤禟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二哥那么好,自在的模样诱惑着他们这些一辈子都放不开心胸的人接近……
既然睡不着,胤禟索性睁开眼瞪着虚空,掰着手指算会有多少人陷落在他二哥无意的多情眼神中:
大哥,和二哥对头了多年,占着青梅竹马的便宜,明白的却有点儿晚……那个雅尔江阿也是。
三哥,他一直没看出来什么,不过,倒是挺护着弘晰的——胤禟有点儿委屈,他又没想坑二哥的宝贝儿子,不过是要弘晰瞧瞧胤禛的可憎面目罢了,二哥和老十竟然都来信说我!
四哥,这个最讨厌,又没人欠他的,凭什么成天给人脸色看!
五哥,他可以肯定他五哥对他二哥只是寻常的弟弟对兄长的恭敬。
七哥,他这位兄长平日里都是偏居一隅,或许其实也在仿佛不经意的打量着他们吧。
八哥,八哥——胤禟笑了笑,他这位兄长瞧着胤礽的眼神从来都不对劲儿,自卑,妒羡,憧憬混杂,想来其心情也甚是矛盾吧。
老十,这个弟弟的眼清明的让人心疼,自制力强的惊人,若没有自己扯着他同八哥亲近,又同二哥亲近,想来他才该是他们兄弟中最逍遥的,结果,他这个弟弟却只得自欺欺人……
十二,这小子从小猫在慈宁宫,倒是没太同众人交往,不过,十二自小便养在苏麻妈妈身边,可是有太多的时间同二哥相处!
十三,这个小子眼里头就皇阿玛和他四哥~
十四,这个弟弟的骄傲仿佛藏地的海东青,只是,鹰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这个小子却总想寻个伴儿,谈何容易?
十五,这小子倒是个人物,不过,他也就是被二哥当做儿子养着呢。
十六,十七。这两个小子年岁尚小,胆子也小,暂且不必管他。
胤禟轻叹一声,抬手抚上心口的玉佩,一帮子狼虎般的兄弟实在让人无法安心,二哥,弟弟到底该怎样才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一犯了难,胤禟就想去寻了他的额娘说话,打定主意明日去寻宜妃讨主意,一闭眼却想起上回宜妃的话,胤禟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团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才把头探出来。
胤禟轻笑着,觉着是自个儿今儿躺的早了些,竟是闲的自寻起烦恼来了!既然二哥对他明显不同与旁人,他只要紧紧跟在他二哥身边就好,什么资质,什么资格,都是虚的,他二哥瞧上了谁才是正经!
谁让他运气好呢~
放下心中大石,胤禟只觉心潮翻涌,更是睡不着,索性翻身而起,披了袄子盘坐炕上,将之前思虑的西洋火器一事想了又想,招了侍从进来伺候笔墨。
然,执了狼毫点墨,胤禟顿了顿动作,终是落笔诉说自己对于胤俄在外逍遥的羡慕之情,还有请他代自己同康熙和胤礽请安的话,自然免不了在最后提上一句对老四四处找茬的抱怨;再捡一张纸写给康熙,简要书写了户部的差事,末了写上问安的话;再择一纸绵宣,胤禟想了许久要给胤礽写什么,不要他同雅尔江阿太亲近了,不愿他让那只狐狸盘在他膝上,不喜他宠着几个小弟弟……胤禟想写的太多,最后落笔的却只有一句话:二哥,我想你了。
挥退了侍从,胤禟稍显无力的自嘲笑笑,侧身卧倒面向床里,并指在被褥上勾画起来。
胤礽的东西送回京城的时间颇巧,正逢几位王府阿哥返家休息,毓庆宫送到阿哥所的东西便又随了他们去了各府。
胤礽领着弟弟们一路挑了不少野趣盎然的玩意儿给那些年幼的侄儿,大张旗鼓送上各府却只有一坛酒。
胤祯胤祥此时尚未大婚,后院都是由侧福晋打理。
两位侧福晋接到毓庆宫送来的物事,虽也是喜欢,却是恭恭敬敬的送走了人,便结伴去寻德妃说话。
德妃听了会儿亲子和养子的侧福晋的奉承,也没多为难了她们,闲闲笑道:“回去备上份儿礼送去毓庆宫,十三那头儿的礼还是要十三点头,十四的,我这个做额娘的就做了主了。”
瓜尔佳氏和舒舒觉罗氏都舒了口气,她们在家里头是掌中宝又如何,做了人家的侧室,凡事只得但求无过。
瞧着德妃仿佛疲惫的模样,两位侧福晋忙起身告退。
德妃挥手让两人离开,闭了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搭着宫侍的手往内室去了,心下轻叹,她以为太子一辈子都无法拨开皇上精心布下的那重迷雾,毕竟那样的温暖实在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却没想到,索额图那一家人的血到底是让太子清醒了。也罢,待十四回来后教导了他忍耐,毕竟如今皇上春秋鼎盛,将来的日子长着呢!至于胤禛,她这个儿子就随了他去吧,只是,德妃坐在镜前领着鬓发,冷冷一笑,便是他将自己视做皇后养子,且不说那位皇后不过是第三位皇后,在众人眼中,他到底也是包衣女子生的!
胤裪在苏麻拉姑处请安的时候正好碰见三个侄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