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出声的人吧,他应该就是太子,没有任何证据,柳儒曦直觉认定了那人的身份。跟在世子身边,他听到的最多的便是和这位太子爷相关的事情,果然如世子所说,人中龙凤,却是很难想象这人桀骜的模样,太子身上的清傲气息虽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这仿佛与生俱来的气势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厌烦,只能让人有俯首称臣的冲动。
瞧着几个孩子都是贴着父亲站着,只有弘昱一个人神色黯然的被保成牵着手,康熙决定明天就招了胤禔回来。此时康熙慈长的心态占了上风,手一挥,给了孩子们两天的假。
这样的恩典让一向在意儿子功课的胤祉也是抿了唇不说话。
胤礽瞧着三位弟弟都是握着儿子的手不撒手,又不想让人说自己的孩子读书不刻苦,忍不住出声解围:“侄子们学习很是刻苦,几位弟弟回去好好查检查检功课,看看上书房的师傅们可是有所改进。”
几人心中感激,应了声带着儿子离开。
胤禛胤禩向康熙和胤礽行礼离开。
胤禛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幽黑的瞳子定定的看了胤礽一眼,便转身走了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胤禩倒是心情不错,又同胤禟胤俄说了两句话才离开。
胤禟眼神飘忽,不时的回头看着胤礽。
胤俄只差哀叹,他不知道该是说他二哥的魅力大,还是说他的兄弟都疯了。第一次胤俄对自己的明察秋毫生出些怨念。
康熙来时乘坐的马车空了一半儿,正好合了康熙的心思。胤礽却是一点儿都不想和康熙同乘而行,抢先开口:“父亲,儿子送弘昱回府吧。”
康熙的话噎在喉中,面色微微有点儿冷,不过瞧见了弘昱面上的期盼,再看眼看不出心思的胤礽,康熙叹了口气:“好。”转身登上马车。
胤礽抱着福儿送上了车,又托着弘晰和弘晋上了车。
目送两辆马车离开,胤礽这才转身登车。
马车里安静无声,弘昱不时的偷看着胤礽的神色,终于鼓足了勇气往胤礽身边蹭蹭,靠在胤礽身上,低声询问:“二叔,阿玛什么时候能回来?”
胤礽轻轻叹口气,伸手拍拍孩子的肩膀,柔和了声音:“这几日吧。”
弘昱皱了脸,闷闷的应了声:“哦。”
胤礽好笑的看看蔫蔫的靠在自己身边的侄子。第一次见这个侄子时,瞧着面上笑得几乎不见眼的弘昱,胤礽还以为这是胤禩的儿子,当时很是奇怪了一阵:胤禔明明是英武直爽的性子,怎么养出来的孩子都是笑面狐狸!
不过一向小狐狸一样活跃的孩子难过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生不忍,心下暗责自己现在太过心软的同时,胤礽伸手圈住弘昱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带着点儿诱哄的说道:“放心,大概明日便会有了旨意宣大哥回来。”唉,这算是揣测圣意了。明明以前是防的最紧得人,现在自己却是上赶着送了把柄过去。胤礽自嘲的笑了下,轻轻的抚着倚在自己肩上的少年顺服的脊背。
弘昱在胤礽怀里点点头,鼻子有点儿酸。以前就算是住在宫里读书,他也能天天见着他阿玛一两面,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不过是七八天不见,他是真的想他阿玛了。
康熙回到乾清宫,御案上就放了折子记着那几个纨绔、书生、还有饕餮居东家柳儒曦的详细情况。
李德全乖觉的守在门口,遣了旁人去为皇上烧水、做点心……将人全部都支开了。
没有看折子,康熙坐在炕上,沉默半响。
底下跪着的人只觉得心口烦闷,想起上次皇上这样沉默是为了太子的……私德,这次……
在康熙的开口的时候,暗卫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去查查太子的铺子都是做了什么营生,小心些,朕不想再有人知道这事儿。”
暗卫沉默的磕了头离开。
康熙盯着炕桌上的折子瞧了好一会儿,移开了眼,站起了身去了旁边的小隔间儿。
精致的门脸像极了毓庆宫里真假难辨的装饰,既打眼儿,又让人不甚在意。
康熙掀起帘子,摸出腰上的串珠穗子里隐着的钥匙打开了锁。
推开门,看着一排排搁架上的物事,康熙心情终于好了点儿。停在一个架子前,康熙拿起一个卷轴,摊开来,看着那明显是孩子手笔的拙劣技巧,康熙还是微微的笑了,画面上倚在一处的父子两人都是在笑呢!
康熙先是捡了最厚的几张纸瞧了那几个纨绔的身家,呵,果然有点来头,都是各个王府一表八千里的亲戚,有一个竟还是和常宁有些攀扯!康熙揉揉额头,再往下看只觉得头更疼了:柳儒曦是简亲王的世子雅尔江阿的门人,想到众人皆知的雅尔江阿的荒唐癖好,康熙叹了口气,将折本扔在一边。
康熙决定先不去想这些烦恼的事情,他要想想怎样挽回他的保成的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