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钝钝地疼着,心里更是恨不得把这件事的主谋给千刀万剐了,但一切都得等她醒了,冷静了下来再说。
浑浑噩噩地,张静书又是发烧又是昏迷地整整折腾了四五天,医生说这是因为所受刺激过大才导致身体机能紊乱,好在今天她的烧终于退了,人也平静了下来。
一直守在床边疲惫不堪的雷扬这才终于敢眯着眼睡了一会儿,而就在他睡着后的一会儿,张静书终于从昏迷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这几天一直陷入昏迷中,但张静书的意识还是清晰的,那些疼痛也并没有因为她昏迷而减少多少,但是再大的痛苦也有过去的一天,而今她只能接受孩子已经离去的这个事实,可是心中的怨愤却无法彻底消除,这个孩子在她的心中刻上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让她永世无法忘记。
就着晕黄的灯光,她看着趴在病床边睡着的男人,虽然一直在昏迷中,但是这几天她仍然知道他的不离不弃,轻轻抚摸着他因几天几夜没好好休息整理而憔悴的脸,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
这几天因为张静书的混乱昏迷,雷扬的神经已经敏感到了极致,一感觉到有人碰触他,他便醒了,当看到虽然精神依旧十分差,但眼神终于清明起来的静书,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醒了?”
见她又哭了,他无奈地将伸手抹着她的泪,这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吧,昏迷中都不知道掉了几缸泪了,怎么还有泪可哭。
“宝贝儿,咱不哭了成么,你再哭把眼睛哭瞎了我怎么整?”
张静书也不想哭,她憋着嘴带着哭腔对他说,“可是我难受。”虽然已没有刚开始知道时那样尖锐的疼痛,但是一想起来那天的场景,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雷扬知道她难受,看她哭成这样,他比谁都难受,但再难受事情也发生了,哭泣改变不了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宝贝你应该明白,人要往前看,你现在就是把眼睛哭瞎了,哭死了,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张静书明白,可是她管不住自己,“雷扬,你说宝宝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一定是我当初存了曾不想要他的心思,他才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雷扬知道她又将这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这几天经过他的思考跟调查,这一切并不是意外,他抚着她的脸,看着她泪眼朦胧的眼。
“静书,你知道么,这次不是意外。”
这些天来,张静书只顾着在昏迷中疼着,根本就没时间想这些,她只是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才失去了这个孩子,压根就没有想过是其他的。
可是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她仔细想想,从她离开爸妈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她的胎像一直都很稳固,可是为什么那天只是坐在家里看了会儿电视就突然变成这样呢。
那天冷静下来后,雷扬开始把事情捋一遍,相关的几个人也都扣住了,刘阿姨跟司机都排除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失踪的小芬。
他诱导着她回忆当时的场景,“你想想,那天出事前,小芬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给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张静书静下心来仔细回想那天,小芬好像真的很不正常,她好像有些慌里慌张的,至于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她给她,倒了一杯水,对,水!
张静书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激动地说,“她给我倒了一杯水,对,就是喝了那杯水后,我才出了事,就是那杯水!”
听他这么一说,雷扬大体就明白了,他稳住了激动的她,“你别激动静书,乖,别激动……”
张静书没有办法不激动,谁也想不到会是那个腼腆安静的小女孩下的手,她抓着雷扬的手,“可是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
她们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对这么对她,她怎样也想不通。
到底是为什么雷扬暂时也不知道,但是见多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事都太多了,而且他在意的不是小芬,而是指使小芬的那个人,手都敢伸到他眼皮底下了,真是活腻歪了。
他将瑟瑟发抖的她紧紧拥入怀中,“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宝贝儿,这么说吧,你爷们从小就是打架高手,当然也不是哪次都能赢,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也有的是,但是你爷们一直都奉行着一个原则,就是谁不让我痛快了,我就不让谁痛快。”
张静书的思绪还一直沉浸在是小芬害了她这个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中,可雷扬的话却激起了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仇恨,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雷扬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这样起码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把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伤神伤身,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背,眼中却迸发出张静书看不出来的阴寒,“静书你放心,这事没完,动你一分一毫的人,我必让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我会让你亲手为那个孩子报仇。”
张静书闭上了眼睛,曾经那颗柔软地以为这个世界如此纯洁无暇的心终于染上了一抹深深的仇恨,她不会再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