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打到十二点敲钟那刻。乔茵茵熬不了夜,早哈欠连天。她说先去洗澡,提前回了二楼。
裴铭毓上去时,她正在套枕套。乔茵茵有洁癖,换个地方睡觉必要用自己准备的寝具。她跪坐在床上细细抻着枕套边角,半低着头,那副专注有点……裴铭毓直觉她现在不高兴。
“琢磨什么呢?”他侧卧到她腿边,半撑着额头看她。
“尺寸有点不对,总是拧着。”她锲而不舍地跟它较劲,又抻又拽的,非得弄平展了。
裴铭毓按住枕套,“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
“没有。”
“撒谎。”
“真没有。我又不是人民币,哪能人人都喜欢我。”
“听出来了,还是不高兴。”
“说了没有。”
裴铭毓拉过她手,“对爱抱怨的人,你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满意。与其这样,不如淡然处之。”
“知道。”她还是拽枕头角。
“给你讲个有意思的事吧。”裴铭毓夺过枕头扔到一边,将自己的头搭到她腿上,舒舒服服找好角度,“小时候我妈去打豆浆,必须得很早起,争取排到第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新鲜豆浆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油皮,我爸专要喝那个。他觉得他是领导,即便喝豆浆,他也得找出跟一般人区别的地方来。我妈背后说他装洋蒜,通俗说就是装……大写字母。”
乔茵茵扑哧笑了,“哪有这么说你爹的?”
“不是我说的,你婆婆说的。好了,笑了,”他纵身一扑,将老婆压到身下,开始动手,“继续哄老婆第二步,我们做点爱做的事。”
乔茵茵立即拒绝,“算了,我没准备东西。”他们约定过,结婚第一年不要孩子,裴铭毓每次都用措施。
“不要紧,我射外面。”
惊得乔茵茵按住他手,“不要,我不习惯在别人家。”
“你有点善心,饿我多少天了。”他动作迅速,已经推高她毛衣开始咬她胸前的位置。毛茸茸的头发拂过她肌肤,刺激得乔茵茵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不是说我不要就忍着吗?”她佝偻起胸口,恨不得缩到床垫下面去。
他的手往下滑,轻易的,睡裤连同里面的小内裤一下褪到膝盖弯,他探手揉着那里,“我忍了,从周一忍到周二、再到周三周四周五。再忍下去得发霉变质了,你得收割一回。”
“铭毓。”她攥住他马上要探入的手指,羞怯地开口,“我用手帮你。”
这绝对有敷衍成分,不过裴铭毓高兴的不得了,要知道她多古板,从前根本不肯尝试的。
“你是打算让我也过一回年?”
她不吭声,摸索到他下面,开始上下的动,笨是笨了点,但胜在认真。激动得裴铭毓频频吸气,险些爽翻了天。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他父亲裴显平进房间的动静,咳嗽声、锁门声,异常清晰。乔茵茵窘了,马上停下手,“这房间怎么一点不隔音?”
“别停,做你的。”裴铭毓凑过头情意绵绵吻她,“乖,继续,我太喜欢了。”细致伺候了她半年多,难得有一次她肯服务的机会,焉能被打扰?他从心理到生理都高度满足。
事毕后,他满怀爱意地搂过她,“茵茵乖,下次再让我享受一回……”他咬着她耳朵说了后面几个字。
惊得乔茵茵眼睛一瞪,“你想也不要想。”
“想想还是可以的。”他似有神往的闭上眼。
乔茵茵如释重负,好歹糊弄过一关,接下来几天都不必提心吊胆。她已经洗了半天手,但手上热呼呼的感觉还停滞不去。她拿到鼻端偷偷闻一下,还好,是洗手液的香气。
乔茵茵想起以前,简阳也有兴奋的时候,她看到后总是踢他一脚,说你好恶心。她怀疑自己有点冷淡,可简阳抱着她时,她也会激动,会心生荡漾,但一想到那事马上没了兴趣。简阳也不强迫她,她说什么都言听计从,他对她的骄纵和迁就简直到了过分的地步。连乔国松都说,你就欺负简阳吧,等哪天他急了,看你怎么办。她听了,跑去捏着简阳鼻子问他:我欺负你了吗?你说,欺负了吗?
简阳就那么任她捏着,还要顾及她的高度稍稍弓一点腰,免得她垫着脚太辛苦。后来,她不敢猖狂了。父亲的事一出,所有亲戚朋友都躲避病毒一样躲着他们家。乔茵茵四处求人替父亲讲情,听到谁有门路,她马上提着礼物去央告。请人吃饭、赔笑脸,花钱如流水似的打点。那会儿,娇气惯了的乔茵茵连出租车都舍不得坐,节省下每一分钱。
几个月里她尝尽了冷眼和欺骗。到最后,石菁华都被骗怕了,拿着家里仅剩的两千块钱不松手。乔茵茵夺过来,赌徒一样买了整套化妆品,拿着它去求裴莉。但凡有任何一个机会,她都不肯放弃。也是最后这次,她山穷水尽,再没有可送的礼,直接把自己送出去了。
一侧的裴铭毓已经睡着,一翻身,他手臂压到了乔茵茵胸口,她小心地移开。剩下的枕套没套完,她起来悄无声息地弄。外面噼噼啪啪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