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除夕。这是乔茵茵婚后第一个春节。早先,裴铭毓已经告诉她,今年定好去他姐姐家里过。她家刚买了别墅,装修好后一直没有暖房,只等着春节时家人聚在一起热闹两天。乔茵茵的婆婆也就是裴铭毓的妈妈已经过世,亲人里只剩下父亲还有姐姐一家三口。
他们两人到别墅时,姐姐裴莉和女儿在门口贴春联。看到一对璧人从车上下来,裴莉热情招呼。她女儿邢乐丹更是欢快,脆生生喊着小舅、小舅妈。
“瞧你小舅,现在意气风发啊。”裴莉打趣,“不过再得意也是老男人了,一过三十岁精子都不活跃了,今年抓紧时间生孩子吧。”
对这个说话直来直去的姐姐,裴铭毓已经习以为常了,“最近你们妇联没开展学习教育吗?多给你补补课,别老说话这么阴损。挖苦男人不能抬高妇女地位,男女各占半边天这社会才平衡。”
邢乐丹接茬,“我妈就是我们家的天,锅盖似的一整片天。”
乔茵茵笑咪咪站在旁边,结婚前,她见过裴铭毓姐姐。因为姑姑与她同在妇联工作,算是同事。
邢乐丹继续说:“小舅,红包呢?”
“你多大了还要红包?”裴家姐弟异口同声地问。
“等我挣到工资那天就不要了。所以,今年明年你还得给我压岁钱。”
“茵茵,给她十块钱。”裴铭毓吩咐。
“什么?十块钱!”邢乐丹大叫,“我是你的血肉至亲诶。五百起步。”
“进去说话吧,别在这冻着了。”裴莉招呼大家。
走进客厅,见到沙发上端坐的裴显平,乔茵茵恭敬地叫了一声爸,又把孝敬的中华烟送到他面前。
这立刻招致裴显平牢骚,“没看电视里面说吗,送礼要送健康。给人送烟?那是盼人生癌呢。”
一句话让刚刚欢快热闹的气氛登时僵了。乔茵茵也不多语,她知道裴显平并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媳。婚礼现场他黑着脸坐了两个小时,唬得司仪都不敢往他这里引话题。
眼见着乔茵茵老实了,裴显平更是不依不饶,“中华烟?**。什么人才抽这种烟?”
裴铭毓向外甥女邢乐丹递个眼色。
“小舅妈,你跟我上楼,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邢乐丹拉着乔茵茵走开。到二楼掩紧了门,她咯咯笑着,“我妈说了,姥爷是更年期+离退休综合症,无药可治。你别往心里去。”
乔茵茵淡淡一笑,脱了大衣,露出里面的玫红色小连身裙。
“小舅妈,你这裙子真好看。”邢乐丹羡慕地叹气,“我要是能象你这么瘦多好,什么衣服都能穿。”
谈到穿衣打扮,那是乔茵茵强项,她很老练的传授经验,“你这身衣服没挑对。这种粗线毛衣最好不穿,除非你瘦得象竹竿,否则谁也穿不出它的效果来。还有牛仔裤,你腿不长,尽量选短裙配长筒靴,拉长腿部线条。身材丰满不可怕,可怕的是选那些衣服没有曲线。”
“可是我和同学去买了高筒靴和裙子,穿上一点不好看。”
“是吗?拿来我看看。”
邢乐丹跑着抱来大包的衣服和鞋。乔茵茵一看,“裙子长度不对,有剪刀和针线吗?给我找来。”
她利索地又剪又缝,很快一条小a字裙完工,又搭配好上衣和长靴,带着邢乐丹到镜子前看成果。
“哇!这是我吗?”十九岁的女孩捂嘴惊叫。
乔茵茵又帮她挽了发髻,涂抹些唇彩,一个与刚才胖乎乎女孩截然不同的人出现了。青春可爱,又不乏几分靓丽。
“妈爸,小舅。”邢乐丹蹦跳着奔下楼去,跟众人炫耀。
这显而易见的转变引得大家一阵赞美,高兴得邢乐丹抱来更多衣服,请乔茵茵帮忙搭配。乔茵茵也乐得有事做,否则再回到裴显平面前,恐怕引得谁都不愉快。
邢乐丹是个为体重发愁的大二女生,给她一些鼓励和赞美,她整个人都焕发了神采。
“小舅妈,你怎么懂这么多?我妈说你可聪明了,你当年真的是咱们市的文科状元吗?”
“我那是运气好。”乔茵茵谦虚。
“我看运气好的是小舅。我妈说他从小到大就是一路绿灯,就连娶老婆都是老天爷特别给他发幸运卡。他要什么有什么,我是要什么没什么。”
乔茵茵笑,“你也有值得别人羡慕的东西,只是你自己没发现。”
“我有什么?我有救生圈。”
她有父母双全、绕欢膝下的生活,这是倾尽所有金钱也换不来的幸福。她怎么体会得到呢?大概要让她象乔茵茵一样,突逢巨变才能深感可贵。
此刻的楼下,裴铭毓与父亲正剑拔弩张。他说:“爸,我不期望你喜欢茵茵,但起码的尊重要给她。大过年的不要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你这是对老子讲话的态度吗?噢,当官了抖起来了,臭小子,你爸我指挥上千人时比你现在威风。”
“是,你威风,你是我爸,我应该听你教导。但是请不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