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女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他拉着我,在“她真的好可怜啊!”的议论声中走远。
“其实她并不可怜。”这是在走了很远之后sky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疑惑地看向他。
“对于这种身体有残缺,无法自力更生的弱势群体,能帮的话自然就要帮一点,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他们真的不可怜,他们固然无法拥有正常人的强健体魄,但是他们却不用背负那么多的担子,他们的世界观不会变,所以他们拥有着正常人无法做到的知足,他们依旧可以活的很快乐。”
——对,造物主是平等的,只要你不想死,就没人能够夺走你的生命!
(六)
一晃眼,竟已经到了今天,那么时间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怎样的速度怎样的姿态将我们带到这里的呢?
我离开了那个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sky走了,那个地方,我也不会再去了。
回家的时候,sky的母亲正在我家等我,皱着眉头跟我妈说着什么,见我回来了,立刻拉住我的手,问我:“你见到sky没有?”
我望着她那焦急的神色,摇了摇头,一时之间竟然不舍得让她承受sky离开之后带来的伤心和难过。
“上午的时候他回来了一次,说了很多奇怪的话,然后他说他想去看看你,再去看看他爸爸。”
“sky给我留了留了字条,他说他走了。”我面无表情,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气去向一个母亲转达她儿子离她而去的事实。
她听完这话后脚下踉跄了一下,被我妈妈扶住,然后放声痛哭了起来,我趁乱丢下书包跑了出去,我要去坟地看一看。
傍晚的夕阳带着昏黄的温暖静静的流转着,sky睡在他爸爸的坟前,墓碑上早已风化泛黄的遗像慈祥的注视着他,竟有种沧桑的韵味,就好像是在告诉他:“儿子,等你睡醒了,爸去给你沏绿豆冰水。”
我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但却隔着他单薄的衣服感受到那阴冷刺骨的体温,然后我看见那张熟悉但却丝毫没有血色的脸以及嘴角微微上扬的苍白嘴唇。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笑,他睡得竟如此安详。
——yu,我想离开这里,去流浪。
——sky,你撒手放开了梦想,但是他却跟着你,看出了绚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