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捡起来,一枚枚捡起来,五毛一块的硬币,有的已滚到了自己的身后、有的已滚到了几面开外,然而他捡得很仔细,很认真,一丝不苟,边捡边哭着,当捡完所有的钱再次走到原先唱歌的地方‘扑通’跪下,对着围观众人磕了重重的三个头,任凭额头上鲜血直流背起吉他就走。
他去原先的夜总会,没有了傲气,对所有人微笑,唱《小芳》、唱《纤夫的爱》,五块、十块、五十块一百块的消费都收,收完钱善意的微笑说着谢谢。然而他还是不唱《十八摸》,给多少钱都不唱,他说这是他的底线,若连这都妥协了,那自己什么都没了!
慢慢的,他在那一片唱出了点小名气,酒吧老板出高价把他请过去,见到几个同行眼神飘忽,他知道这几个就是把自己罩上麻袋打闷棍的,然而他只是对他们友善的笑笑,挣了第一笔钱请他们吃饭,最后混成了哥们,然而谁都没有提起以前的事,即便双方心里都明白!
过几年认识了姑娘,恋爱,结婚,三十岁有了孩子!四处接活,酒吧唱、夜总会唱、有企业要做宣传也唱,只要钱出得合理!梦想已经远去,他现在要做的只是让母亲过得舒服些,不用再下地干活!剩下的就只有他们母子两了!他们两个几乎是自己的全部!什么歌星、什么演唱会都不想了,多挣点钱让他们母子过得好些,这就足够了!
冷场也好、嘘声也罢,都不再重要了,经历了那么多,这些东西对于他真的已经不重要!然而他还是不唱《十八摸》,出多少钱都不唱!
杜弼忬注视着这个三十出头阴郁的男子平静的走下台,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压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