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其纳贡称臣。
“杀人越货的盗匪之流。居然也妄自称王。此獠恶贯满盈。昔年被我大明太祖皇帝陛下谕旨悬赏五十万两白银捉拿。若是此番出海有幸。本官倒要会一会这位纵横四海的陈大当家。”郑和冷冷说道。
南京。紫禁城奉天殿之上。永乐皇帝朱棣扫视肃立两侧的文武百官。缓缓说道:“朕这数日思虑再三。决意允准兀良哈。福余。泰宁三卫首领所请。允许三卫部族之众进入大宁地界。撤走大宁驻军。你等以为如何。”原來数日之前。臣服于明朝的三卫首领遣人來到南京。以朱棣当年允诺三卫若是出兵帮助自己靖难。便割让大宁给三族人马驻扎为由。要求皇帝陛下实现诺言。
“陛下。此三卫首领。昔日乃是纳哈楚部将。后见宋国公兵势雄强。不得已降顺。他日未必不会重起异心。大宁乃先皇谕旨。命宋国公筑城而建。乃兵家要地。岂可让与他们。”宁王朱权听闻朱棣竟有意割让大宁给三卫。略微思忖后便即出列反对。他口中所说的大宁。便是昔日洪武皇帝命他率军驻守的封地。不论是昔日宋国公冯胜出兵辽东。迫降北元太尉纳哈楚的金山之役。亦或是凉国公蓝玉率军出击漠北的捕鱼儿海之战。都曾在此驻军。可见大宁此地对于目下的大明來说。具有举足轻重的战略价值。
工部尚书出列奏道:“目下工部领二十万民夫疏浚运河。他日还要在北京建城以作迁都。不宜轻启边衅。陛下以大宁赐予三卫。正可安抚其心。以利于北方安定。”
“我强彼则恭顺。我弱彼必來袭。尚书大人岂不知匈奴。突厥。辽国。蒙古之祸。关键在于我等是否拥有强大兵力震慑。而不在于割地示好。以本王所见。此时我大明兵力雄强。便是不予理睬。他们也未必便有那个胆子妄动刀兵。”朱权虽知迁都之事重大。还是忍不住出言驳斥。
朱棣眼见朱权一副浑然不惧一战的模样。不由脸色一沉。呵斥道:“迁都北京乃父皇昔日欲为而不可得。便是因为此举非数年可以功成。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朱权你何故如此顽固。不顾大局。”眼见朱权还要聒噪不休。霍然起身拂袖冷冷说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朱权眼见朱棣决意如此。只得叹息之下悻悻作罢。
夜色之中。宁王府内书房。朱权低头注视着一副详细描绘的北疆地图。眼见朱棣降旨割让的大宁位于辽东。蓟州。宣府弓形防线的中心。一旦失去此地后。不但使得北疆防线的作用大为削弱。更为重要的还是一旦盘踞辽东的三族有了不臣之心。那大明出兵讨伐。从关内到辽东就只能走山海关过锦州。朱棣所言目下当以迁都之事为重虽则不无道理。北京之所以后世成为中国的首都。也正是因为朱老四完成了迁都这个浩大的工程。但是单单从目下的军事上來说。割让大宁实在可以说精明的朱老四下的一步臭棋。
一个眉目如画。身着紫衫的少妇缓步而來。一面给桌上的斟满。一面浅笑轻颦道:“独自呆在书房生闷气。却是何故。”正是冯萱。
“这个朱老四恁是可恶。一句话便要将我昔日的地盘大宁割让给蛮夷之辈。”
朱权回想早朝之时朱棣的霸道独裁。忍不住恨恨说道。
冯萱闻言失笑道:“你还当自己是昔年太祖皇帝谕旨率军镇守大宁的王爷么。”
“是我的地盘。就是大明的地盘。不是我的地盘了。依旧是大明的地盘。当真是妇人之见。不可理喻。”朱权忍不住微微怒道。
冯萱听得他说自己妇人之见。不由黛眉微皱。恼道:“是了。我妇人之见。便留你在此想那军国大事吧。”
朱权本无意迁怒于她。此时眼见冯萱转身欲去。当即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
冯萱佯怒道:“我既是不可理喻。你还拉拉扯扯的做甚。”
朱权起身后不由分说。搂住她的腰肢。揽入怀中。坏笑道:“不可理喻之人。便要以这般不可理喻的法子对付一番才好。”
冯萱感觉粉颊被朱权颔下胡渣子摩擦。微微刺疼。不由得又羞又怒。伸手在丈夫胸口猛捶一拳。嗔道:“你就是喜欢这般凶霸霸的行事。”伏在他怀中柔声说道:“如今锦衣卫遍布京师各处。比之昔日太祖皇帝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便是不为我等考虑。也须记得自己是有儿有女之人。岂可意气用事。轻易触怒皇帝。”
朱权软玉温香在怀。殷殷嘱托耳侧。回想今日早朝之时朱棣的不悦之色。不由轻轻叹息一声。苦笑道:“爱妻言之有理。夫君我受教了。”
冯萱闻听一向执拗的丈夫这般服软的言语。忍不住在朱权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猛然挣脱他的怀抱。面红耳赤。娇笑着逃去。
朱权眼见这个平日里知书达理。温驯的爱妻居然也这般撒野。不由得痴了。
天色朦胧时分。远未道早朝之时。奉天殿内已是人头攒动。一派忙碌。一队队的金吾卫禁军士卒在殿外的车上卸下一摞摞书籍。再搬到奉天殿内。
大殿之中。内阁首辅。文渊阁大学士解缙神采奕奕的看着礼部官员指挥士卒将书籍分门别类排列。心中突然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