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本名叫秦江正,是东陵秦氏族长的第二子,野心向來很大,无奈并非嫡出,不能接手秦家家业,而他自己,本名许枫,是秦家故交之子,和秦江正私交甚好,只是一时兴起想跟着他去找凤凰族,并沒有真正想过要什么宝藏,更别提灭了人家一族是人,
而且那什么玲珑血,他也根本不在意,他向來游手好闲当惯了纨绔子弟,觉得轻松过活就挺好,无意中得知秦江正要带兵灭了凤凰族,他才悄悄尾随着救下这两位和他交情不错的人,
白无痕就是在那时,和许枫结下了生死之交,而他的师妹,踏雪公主,从此也对这位救命恩人情根深种,
故事讲到这里,萧劲寒只淡淡问了一句:“我为何会是许枫的儿子,也跟这场往事有关,”
白无痕被他倏然打断思绪,有些不爽,道:“那倒不是,你只是许枫的私生子,他和你娘,据说是偶然结识的,你娘刚被人退婚了,伤心的想投河,被他救了下來,随后的事情,我不说你也懂,之后虽然生了你,但是他家的老爷子嫌弃你娘的出身,愣是不让你们母子进家门,许枫沒办法,只好将你托付给一位朋友了,但是那朋友后來被仇家追杀,你也就失去了踪迹,许枫也是找了你好多年,才在你卖身葬父那一年,找到你,托我照顾你的,”
说到这里,白无痕又是一阵讥嘲:“许枫这个人,风流倜傥惯了,我有一段时间和他混迹江湖,学了不少哄女人的招数呢,也正是因为他嘴甜会花言巧语,踏雪才对他芳心暗许的,也许就是报应吧,许枫一生玩弄女人无数,偏偏招惹了踏雪,惹來的报应,”
萧劲寒沒怎么听他后面的那些话,只细细回味着自己可笑的身世,
十岁以前,他其实沒什么丰富的记忆,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在阳光刚露出脸的时候,把爹的牛都放到山上去,然后再在夕阳照到屋子之前,将牛儿们一只不少的牵回來,自从记事以來,就一直如此,娘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几乎不着家,他沒什么记忆,
直到爹死了,那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僵挺的人,在清冷的月光下,彼时他比其他同龄的孩子都长得矮,只有头是大大的,
那一晚,破旧的茅屋里只有一个慌乱不知所措,拼命喊着“爹”的孩子,还有一个永远阖上眼帘再不给他慈爱笑容的男人,
第二天邻居听到了他哭得都发哑的嗓子才赶过來的,一圈大人围住一个大脑袋小身子的他,商量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最后他们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然后跟他说,你娘应该是跟人跑了,你爹被她气死了,要买棺材要下葬,你知道你家的钱在哪儿不,
钱,是爹爹每次费劲藏在炕洞里的东西吗,他只是偷偷看到过一次,爹平时不让他碰这些东西,说是以后用來娶媳妇的,
大人们帮他搜集了屋子里的东西一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根本沒钱,他晃着大大的脑袋,天真地问他们,沒钱要怎么办呢,大人们沒好气地给他说,钱都被你那沒良心的后娘拐走了,给了野男人了,你去卖身葬父吧,
沒良心的、后娘……
他后來才懵懂的意识到,原來那不是他的亲娘,邻居中有知根知底的,跟他说,他娘生下他就死了,他爹第二年娶了一个产婆做续弦,就是他现在的后娘,后娘不做产婆了,偷了他爹所有的积蓄和男人跑了,
再过了十年,他小有所成在军中有了不少的军功,做到游击将军的时候,偶遇了当年的这位后娘,她的长相很是特殊,一双吊三角眼和狭长的刀条脸,再加上一半脸有个青色的胎记,很好认出來,
果然不是他的亲娘,俩人沒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她只是个普通百姓,自然认不出长大了的他,他派人过去,报上了家门和名号,果然见这个女人变了神情,腿都吓得发抖,
他以为她要跪地求饶,他还在思考要怎么惩罚这个当年抛夫弃子的女人,却见她一下子扑过來,哭着喊他“我的乖儿子”,
他以为她这是想演戏來博取他的同情,因此命人狠狠将她拉开然后拖出去,她哭得撕心裂肺,竟然一头撞向了街边的铺位上,满脸是血,以求他过去看她一眼,
他终是不忍了,走过去将她扶起來,准备带她去看郎中,她却有气无力地跟他叮嘱道:“好儿子,千万别告诉别人你是我儿子,尤其别让秦家的人知道,我做了他们秦家的产婆,还带过他们家的孩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知道的太多了,当年不想连累你们才不得不走,对不起了,我的儿子,你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