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几乎已经是比朱元璋时代还要可怕的时代,甚至蒙元时代,对待士人的温文尔雅,哪怕在某些公知儒生眼里,将汉人视作几头毛驴的蒙元比起虽然让老百姓生活好起来,但是长老们治下的帝都就是地狱一样的存在。
他淡淡的说道:“不过,我听说,这里百姓的日子还是不错。”
“石公,世事可不能只看表面啊。”
“对,都是表面功夫啊。”
“帝都这里,连个乞丐也不许有,难道都是国泰民安?几个全无劳力的老人,抓几个孩子弄残废了,用来赚点辛苦钱,就被他们杀死,还不许乞讨,制造出了一个盛世模样,这不是和当年隋炀帝,为了在色目人那撑面子,好大喜功,还有那妓女,现在规矩都给定死了,你知道,外城本有一个小女子,虽然才12就已经出落的像模像样,她母亲得了重病,人家大夫开了方子,妓院老鸨劝说下,让她卖身救母,这可是可以惊动朝廷的孝女事迹啊,可是后来又如何呢,给活生生的搅和啦,嗨。”
张岱本人可以说是**无数,对这个时代的庄园主来说,佃户家的女儿基本上就好像后宫一样平常,见此也是大惊,说道:“连自愿卖身都管,这也确实管的太宽了。”
“可不是吗,本来听闻了的,都摩拳擦掌准备拔了头筹呢,后来人被抢走,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人家有了绝色,力气大抢走了,你们不忿,不如喝酒吧。”
“才不是呢,先是把那好心的大夫抓了起来,问了个无照行医,居心叵测,配合老鸨逼良为娼的罪名,最后连老鸨都被罚款,民不告官不究,这才是天理,如若连如此小事都管,这么喜欢行讼,那从此就要多事了啊。”
张岱说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反正无非是给了几片药,草草应付了事,死是没死,不过却是将那姑娘找去做了什么护士,简直就是灭绝人性,让女子抛头露面,还要与陌生男人肌肤相亲,简直比为卖身救母的义举,龌龊啊。”
“护士是什么人?”
“还不是那些长老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勾当,这个不说了,改天请兄长去那天上人间做事就是,不怕张兄笑话,在帝都的两年,我都是入不敷出,靠着家里的帮衬才能过活的。”
“这怎么可能,你大小也是六品官不是。”
“先是断了外快的来源,不说冰敬炭敬那样的好处了,无论是大小官员,一经发现,直接抓起来,全家发配,比起那太祖皇帝剥皮填草的功夫都狠辣的多啊。”
张岱叹息一声,“当真是惨绝人寰,那么那些游乐之所,就让我来请客就是。”
“这怎么行呢,不能让你远道而来就破费,我们凑一凑,还是使得的。”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就快点吃完,然后去那天上人间去听逸飞小姐唱曲。”
“逸飞小姐?”
张岱收拾好心情,准备看看这北地美人,他看得出来这些浙江士人都不得志的很,他们都自称为此努力过,但无论是献劝进表,平时阿谀奉承,还是写些自以为传世佳作的诗文,还是送扬州瘦马给长老,全都毫无效果,让人愤慨至极。
而那些什么调查局的各种探子也是让这些士人倍感自尊心受到了歧视,多少次想伸手薅羊毛,或者趁机捞取好处的时候,总有某个长老突然出现,说是预防腐败小组,但是这不是不相信读书人吗。
反正大伙儿的意见很大,前明的时候,崇祯皇帝虽然动不动就杀人,但好歹让你在尚书的位子上待两年,趁机可以享受够了,挣足了几代人花不完的金山银山再死,现在可好了,什么都捞不到。
“大家切记忍耐为上,”张岱沉吟片刻,说道:“天下总有圣主出,我看,这就和大明朝的情况差不多,太祖皇帝做事严格,等到了仁宗时候,不就天下太平,我们暂且忍耐就是。”
“是啊,慢慢忍耐,总可以等到我读书人扬眉吐气的时刻。”
“可惜,那种好日子,我等只怕看不见了。”
“别说了,今日还不知道能不能排上队呢。”
出了会馆,几个官员换上便装,一副读书人打扮,事实上,此时帝都这种读书人的打扮是非常不流行的,第一却不是其他的问题,而是穷,那些读书人概念下的有钱,到了帝都后却是被歧视再歧视,现在连最低下的力工,也是想办法娶了媳妇后,有机会给媳妇买台缝纫机后,在家做事,同时那钱是哗哗的,也基本上会识字,而秀才们因为不事生产,导致生活费大涨,这都是应有之义。
张岱一边闲聊着,一边跟随众位一起在江南嫖妓过的人进了天上人间,一来就给吓到了,原因自然是天上人间最新的招牌,从波斯为了高额报酬跑过来的肚皮舞娘,比起相对含蓄,只是在包房里和熟人才会开始放荡形骸不同,在这间几乎有大殿那么大的地方,几乎怕不是有两百人,全都围在那高台周围,直勾勾的看着那胡姬的表演。
江南虽然也有胡姬,不过那里如同长老们眼睛毒辣,这个时代的人哪里如后世浪里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