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直升机一高一低向柳家堡飞快迅速地盘旋而来,一架做策应另一架直降柳家堡场院,担架,以及参加抢救杨焰的人马条理不乱,该做什么都很明确,严三掌做得很利索,放下随机的陪护便离开了,留下一片清静。
吴了时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忍不住问:“你不去看看?”
“看什么?”
之后,费豁亮又说:“有我什么事?”
“我想去。”
“当心那哥们抽你。”
费豁亮不是在唬他,整个柳家堡已经戒备起来,石雕楼是中心,杀杨焰,有人可是花了大力气,眼下让其眼巴巴地看着不是件容易的事,闫冠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费豁亮守着木房子,守着石雕楼,守着柳家堡,守着这一片天地保她们安宁。
石雕楼的茶水送到木房子,吴了时这才明白他这个领导的作用只能给江之秋,或者保立健那样的人打打下手,做做杂务。
费豁亮是在坐镇柳家堡。
吴了时着实汗颜,像是影响了费豁亮办大事。
“他们有他们的事情。”
费豁亮示意他坐下,说:“随着杨焰的出现,整件事会有根本的改变,杀戮将越演越烈。”
看着吴了时坐了下来,费豁亮默默地喘了口气,想把家人托付给吴了时照顾,天色渐黑,吴了时胖脸微红,说:“你啊!真是了不起,我能如你就好了。”
费豁亮轻笑,不觉得他说错了什么,只是觉得他也有无聊的时候,费豁亮保持了沉默,吴了时也变得无话能说,俩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相对无语。
夜里的风很清凉,很干净,很像是清凉的水,有那种厚重的质感,这种质感使人神怡,夜色清凉。
费豁亮的指间转动着一支香烟,玩味了很长时间,无心点燃,对吴了时有种天然的感情倾向,此刻尽管无语,却是感觉亲切。
吴了时也是如此,不善交谈,重感觉,费豁亮想着什么?吴了时用心感觉着,柳家堡亮起的灯光涂抹在费豁亮的脸上,吴了时默默地看着,没人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黑夜里,江之秋朝这里走来,穿着和费豁亮一样的衣裤,脚步缓慢,气色平静。
“我是不是该走了?”
吴了时不想走,所以这样问。
费豁亮想了想,说:“对陶生津,你不能什么都说。”
陶生津会向吴了时询问柳家堡的事情,吴了时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做应付,陶生津有理由知道杨焰的情况。
江之秋是带着情况来得,要向费豁亮报告一下,平静的神色已经做了无语之言:杨焰没有大问题。
杨焰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神识,顽强的意志力令人动容,特别是对伤口的清洗,杨焰扛着剧痛,看着柯冉,目孔中显现着清淡的笑意,仿佛在说:闺女,我们见面了。
柯冉赶紧跑开,不想让杨焰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江之秋接下了柯冉做得事情,江之秋相比柯冉更下细,江之秋相对气静,心平,江之秋用心感受着杨焰的感受。
杨焰注意到了江之秋,江之秋的目孔中同样显现着清淡的笑意,像一汪清冽的秋潭漪澜微动,关怀入微,细致入微,江之秋做得非常好,致使杨焰安稳地睡了过去。
没有言语,杨焰没有言语的气力。
柳家堡,石雕楼的地底下有一块阴阳石,杨焰躺在这块阴阳石上静静地睡了。
。。。。。。
江之秋的悲痛是在见到费豁亮之后,缓慢地流露出来,她蹲靠到费豁亮身边,把头埋到费豁亮的大腿根处默然流泪。
费豁亮喝着茶,抚着她的长发。
夜色清丽。
木房子的门口,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不约到这里来集中,大家都知道事情逐渐大了起来,江尚葵站立在石雕楼的门口扩胸展臂,灯光把他临危不惧的形象放大了无数倍,仿佛在说事情很平常,哪怕是死,我也将率领你们倒在冲锋的路上。
高德后来,抽着香烟大大咧咧,手扬的很高仿佛在告诉大家他在抽烟,他和江尚葵在一起,和大家在一起哪怕是死。
机关炮被架到石雕楼的楼顶上,保立健负手而立,柳俍在装填炮弹准备朝天空打炮弹,或者是高德的意思,要向企图枪杀杨焰的匪帮说些什么,告诉他们杨焰安好。
高德相信死不要脸的闫冠新就像死不要脸的烂苍蝇,躲在某处角落偷窥着夜色里的柳家堡。
柳家堡灯火明亮,甚至灿烂,所有的灯光都明亮起来。
这是高德的意思,这是高德对杨焰不便张扬的态度。
今夜的高德非常振奋,极想对费豁亮说些肺腑里的声音,相距不是太远,高德失态的动作很夸张。
江尚葵眯着眼,活动着结实魁梧的身体,满心欢喜显露在脸上,看着高德,看着夜色清丽的柳家堡,笑道:“我们的生命有意义。”
高德有许多话想说,想了想说:“那就让暴风雨来得再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