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桩桩件件没的完,写好给凝菲的情书、颁了圣旨、召了赵德,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远去。但钟麟还筹谋着有件事他必须得做,该无论如何安一下忠臣的心。
就比方这次奉命去竹南赈灾的两个官员,中书侍郎姚文进和吏部侍郎泰麒。
其中泰麒是武仁王推荐的,估计不是什么好货色;姚文进倒是关心民生,无异于毛遂自荐,揽下这个烂摊子。
十五万两听上去不少,可方方面面一花,估计所剩无余甚至不够。兼之自己朝堂上的表现又那么昏庸,故而钟麟略一沉着,还是动手写了一封绢巾密旨。
肯定他的忠心,又请他监视泰麒,并与当地官员打成一片,暗暗收集罪证。
接着又请柳菁菡代为送达。彼时,她已从天神宫返回坤成殿,虽多有不愿但耐不住钟麟恳切的目光,接过绢巾、换身衣服、要过出入宫令牌,决定跑一趟了。
太阳东升西落,加以美梦一场,转眼间,一天又过。
翌日,不同于多日来的晴朗,天空昏沉沉的。钟麟看来,偶尔阴一下倒也不错,毕竟天气如果太热,冰块是不起用的,只奈何这世没电力没空调。
照例是洗漱、用膳,至于朝会嘛,钟麟又“使性子”辍朝三日,真不知他前辈在想什么,那玩意天天开有何意?有些玩意写奏章不就行了?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跟着,又铺开张绢巾,从昨日起,他已决定,一天一封情书不断。因要避嫌,天天见面不易,狂轰滥炸还不行吗?
“嘿嘿嘿~”
钟麟边写边忍不住浮想联翩、忍不住傻笑出声,一张绢巾只写了一面,照例是几句情话、一首情歌。不知凝菲看着会作何反应?是羞涩还是内心欣喜又或是仍旧一副清冷模样?
若是可以,真想亲自去看看啊。但以他帝王之尊,如何方便亲自跑过去?只能继续委托女刺客了。
“菁菡,来,过来~。”第三次,钟麟笑着对柳菁菡招手。
后者焉能不知他有何事,无非是传递什么东西罢了~。极不情愿地走过去,冷冷地问上一句:“皇上何时。”
“把这个交给天神宫的姬国师。”钟麟笑意不改,递上了一只锦囊,与昨天唯一的不同,就是不再独独一方绢巾,而是把绢巾放在了锦囊里。
“又是给国师大人?”柳菁菡反问,话中多了她自己和钟麟都未察觉到的淡淡酸意和委屈。
“嗯嗯!”某人点头如捣蒜,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盯着她。
“好,我送。”柳菁菡不再多话,直接接过走出,奔着天神宫的方向去了。
……离坤成殿稍远后,柳菁菡打开锦囊,昨天写的她看了,虽文体格式怪异,未成想到小皇帝竟有如此才情。
若,那是写给她的,她该……不知怎的,柳菁菡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随即便俏脸一红,暗怨自己好不知羞耻,凛了心思,制止自己再胡乱想下去。但仍忍不住,摊开钟麟今日所写。
折桂令·春情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偏爱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我想爱,请给我机会。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讲不听,也偏要爱……靠我感觉爱,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痛也很愉快……”
写给别人的情话,偏偏要叫我代为相送。看过后,柳菁菡又将绢巾放回锦囊,心里苦涩万分。她因何故,要成为这两人间的送信人呢?
忽回忆起钟麟叫她送信时的恳切和搞笑模样,心里又一软,罢了,也就是他,能叫她堂堂天道盟天字高手做这种送信小事……
………………
紫辰帝宫萃华宫丽妃居所。
“娘娘,太医来了。”
“快让他进来、让他进来!”
“是,娘娘。”
禁闭不过两日半,丽妃孙嘉莉却狂躁不安。就像吃了火药,鸡蛋里挑骨头,看谁不顺眼,冲谁发火。所以萃华宫的那些下人都端的小心伺候,前一天一婢女被打死那一幕,怕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阴影。
“微臣参见丽妃娘娘。”孙嘉莉允许外面人进来后,很快便从外进来个青年男子,太医打扮,一见她头件事便是行礼。
“起来起来,”孙嘉莉眼也不抬、看也不看,眯上一口茶,悠悠冷道,“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那青年太医谄媚笑道,打开随身带的小木箱,拿出一只小竹筒,恭敬递给丽妃身边伺候的婢女。
“娘娘。”那婢女又转而将竹筒恭敬递给丽妃。
“嗯”孙嘉莉应了声,随手接过,而后打开竹筒盖,凑到鼻前,微微闻了闻,****无味。
“此药是从西域而来,药性极大,下到水里无色无味。所以娘娘,这药决不能多,要是多了,很可能会欲火焚身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