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怒瞪玉倾颜,白晓月斥喝道,“倾颜,你不是小孩子了!凡事要懂得分寸!平日里你喜欢胡闹也就罢了,这一次性命攸关,我绝对不允许你胡闹!乖乖跟绿君柳离开,去轩辕王朝!如果我们回不来……”
“不要——我不要——”
玉倾颜惨白了小脸,泪水溢出眼眶,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在绿君柳怀中挣扎、哭泣,声嘶力竭地嘶吼,“月,你答应过我,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抛下我——为什么你又要抛下我——为什么你又要抛下我——我不干——我不干——我不要一个人苟且偷生——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够了!”白晓月眼眶温热,猛然偏过头去,不让玉倾颜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他努力控制声线,冷静近乎残忍地告诉她,“玉倾颜,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么就请你速速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你的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既失去了宝宝,又要失去你——月——不要离开我——不要——”
泪水漱漱如断线珍珠沾湿芙颊,玉倾颜声嘶力竭,哭得泣不成音。她哭着,求着,嘶吼着,只盼望白晓月不要抛下她独自离开。
白晓月眼睛含泪,薄唇紧抿,心如刀割。赶她离开,他何尝不痛苦,他何尝不心酸。但是,他必须狠心,他不能够让她陪着他送死!他回去,是因为他必须去寻找一个答案!而玉倾颜,她应该活着!
咬牙,努力克制住汹涌澎湃的情潮,双拳紧握身侧,白晓月用近乎冰冷的声音命令,“绿君柳,带玉倾颜走!”
绿君柳沉默,罕见地没有听从白晓月的吩咐。在玉倾颜必须离开的事情上,他与白晓月站在同一阵线。不过,对于谁送玉倾颜离开一事,……
“月,让裴叶凯送倾颜离开,我跟你回镜月山庄。”
“什么?!”一个白晓月和凤喻离去送死还不够,还要再添上个绿君柳!玉倾颜紧紧拽住绿君柳的衣衫,梨花带雨不可置信地惊问,“君柳,你不可以抛下我……”
“倾颜……”
绿君柳紧紧抱住玉倾颜的双臂,心中悲痛无法言表。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她,只是,他同样不能够让她去冒险送死……
裴叶凯握紧手中修罗刀,坚定地告诉绿君柳,“君柳,你送倾颜离开,我跟月和喻离他们去!”
“叶凯,你……”
绿君柳张嘴刚想说什么,白晓月决断道:“不用再说了!绿君柳和夜未央护送倾颜去轩辕王朝!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来……”他顿了顿,沉着道,“就在轩辕王朝京城的醉仙楼汇合!”
看见白晓月心意已决,玉倾颜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些什么都无法改变白晓月的决心。她用力紧紧握住白晓月毫无温度的手掌,激动地说:“月,答应我!你一定要来醉仙楼找我!我会等你的!我会一直等你的!即使要等一辈子,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倾颜,放心吧!”紧了紧玉倾颜冰凉的小手,白晓月压抑住心底延漫的痛苦和窒息,缓声告诉她,“我一定会平安归来,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喏!你说的!”玉倾颜孩子气地伸出尾指,“咱们打勾勾!”
白晓月咬唇,掩去眸底悲伤。他忽然扬脸,灿烂地笑了,“好!咱们打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月,我在轩辕王朝等你,你一定要来接我啊!”
“倾颜,我答应你,我一定来……”
“月,我会等你的!即使要等一辈子,我也会一直等下去!所以,月,你一定要来啊!”
“好!我一定来……”
“月……”
耳边,是玉倾颜渐渐远去的悲伤呼唤,白晓月痛苦闭上眼睛,仰头朝天,努力抑制住眼角泪水,负手身后,手掌用力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苍青色的抓痕。
许久之后,他突然睁开清明的双目,对身后留下来的几人沉声道,“走!咱们去镜月山庄!”
当白晓月、凤喻离、裴叶凯和蓝翎羽赶到镜月山庄之时,昔日幽静隐蔽的镜月山庄早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刀枪剑击声,杀虐声,奔跑声,碰撞声,种种令人最难以描述的嘶吼声,充斥耳膜,吼得人心慌意乱;种种叫人血液凝固的叫喊声,萦绕耳畔,弄得人六神无主。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幕幕惨剧,即使在许多年后,这一幕仍然深深刻印于他们的脑海最深处。那清晰鲜明的记忆,就跟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幅画面一样,至今还然历历在目——熊熊大火,旋转着的灰色的烟雾,疯人院似的狂人尖叫,撕心裂肺,渗得人心堵得慌。刀起剑落,血雾飞溅,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怒瞪的双眼,眼珠暴突,控诉着他们死不瞑目的惨痛事实。
“如霜——知命——”
他们在烈火与鲜血中疯狂地奔跑,寻找,高声呼唤,搜寻着每一个可能的角落,试图找出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