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咱们下马走在最后面,都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兵士们答应一声,便按照刘仁玉的布置,让举着阵亡壮士灵位的兵卒走在最前面,然后抬着棺材的力士紧随其后,其他的人则在刘仁玉的带领下跟在后面步行。
众人走了一阵,便抵达靖边堡的西门,此时西门外,马天君早就已经带着堡中没有特殊事物的普通百姓出迎了。
百姓在出来迎接的时候,都被告知一定要庄严肃穆,不可嬉笑,不可喧闹,不然必将受到严惩。
靖边堡的百姓们在刘仁玉治下很是过了一段日子,知道刘家将主执法甚严,是以听了马天君的告诫,都是老老实实在城门口站着,不敢讲话,也不敢说笑,都拿眼睛望着远处而来的军队。
今日这个场面,从前镇北堡的百姓们见过,而靖边堡的百姓还不曾见过,是以都还觉得有些新鲜。
这些个百姓放眼望去,只见穿着白色战袍,连征战的痕迹也未洗去的威严兵士,昂首挺胸,如同端着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一样双手捧着黑底白字的灵位,一步一步,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在他们身后,是同样彪悍,抬着覆盖有大明日月浪涛旗帜棺材的力士,他们也是一步一步,迈着坚毅而已整齐的步伐,跟随在灵位阵列的后面。
在他们的身后,是牵着马走路的靖边堡最高统治者刘仁玉。
看到这一幕,靖边堡的百姓们,不论是堡中的原住民,还是从前在镇北堡安插的流民都忽然觉得很安心。
因为有如此厚待军兵的将主,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必然不会差,那么他们在这个外有北虏,内有流贼的乱世就有了武力保障。
如果说靖边堡的百姓们看到刘仁玉如此重视手下的兵士会感到安心,那么一直在观察着这个活动的王左挂所感受到的则是震撼,无比的震撼。
“难怪靖边堡军战斗力如此强悍,跟着此等将主,足粮足饷,便是死了,也是如此风光。我若是能够早些遇到这位将主,又何须落草从贼。”
王左挂看到此等情景,先是不胜唏嘘一阵,然后他转念一想,却又不免莞尔道:“不过,幸亏老天开眼,叫我碰上这么一位将主。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生努力,在刘大人帐下做个得力的军将。”
王左挂此时已完全被靖边堡军对军人的重视与尊敬所折服,这颠覆了他这个从前的大明官军对军人这份职业的认知。
原来军人也可以如此有尊严,也可以活的像个人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左挂下定了做刘仁玉门下走狗的决心。
此时,刘仁玉并不知道百姓们和王左挂心中所想的事情,他鉴于靖边堡中还未修建忠烈祠的现实,便下令将阵亡将士的灵位先送入军营之中暂行保存,然后再择日送入镇北堡的忠烈祠之中去安放。
至于阵亡将士的遗体,他下令都送还给各自的家人,如果是孤身一人,没有家人的,则选择良辰吉日,焚化以后,将骨灰送到镇北堡安葬。
按照刘仁玉的规定,阵亡将士的家属将获得安家银以及‘烈士家属’的称号,可享受税赋减半的优惠政策。
等这些善后事宜全部打整完毕,刘仁玉便喜滋滋地让马天君带着账房先生来点验此次虎头寨之战缴获了多少钱粮。
账房先生们带着算盘,将那些个大箱子里的银两,珍宝器玩都拿出来细细点验,最终给出了一个让刘仁玉格外高兴的数字。
“大人,小人等细细点验过了,箱子里的珍宝器玩不好估价,但是银两却有五万四千一百一十八两之巨。”一名须发半白,看起来甚为老实本分的账房先生向刘仁玉禀报道。
“这么多!那就好,那就好。”刘仁玉听到这个数字,笑的嘴都要歪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天君像个幽灵一样轻飘飘地移至刘仁玉身前,皮笑又不笑地说道:“大人,卑职要跟您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刘仁玉警惕地问道。
“城外的一万四千流民,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天文数字,而咱们府库里的粮食,按照您的要求,都是要封存起来,救急的时候用的,所以这个缴获,还请大人交给卑职,让卑职来调度使用,万请大人俯允。”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你这就拿去吧。”刘仁玉叹息一声,看一看还没有捂热乎的战利品,无可奈何地说道。
“卑职谢过大人,有了这笔银子,卑职暂时不用犯难了。哦,对了,大人,您带回来的那些粮食,卑职另行派人点验过了,一共有三百石,卑职都已经将他们收入粮仓之中,以备非常时期使用。”
“知道了,你只管拿去便是了。”
“是,大人。那些剩下的珍宝器玩,卑职打算派人拿到延安,西安,或者太原去售卖,所得银钱也是归入府库之中,以备日后使用,大人您意下如何?”
“罢了,你就都拿去吧。不过,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你必须给足才成。”
“大人,您看每名壮士拨付一百两安家银可好?”